林少安醒了有一会儿了, 睁着?雪般亮晶晶的?大眼睛就这样侧身望着?, 默默不声张。
但容倾还?是发?现了她, 回眸一笑, 白皙如雪的?脸上?还?微微泛着?些慵倦的?桃红, 桃花眼一弯,依然风情如昨。
她起身落脚, 提了提肩上?的?毛毯,一步一娇柔地坐落在床沿, 还?不忘俯身给她一个早安吻,揉了揉她的?头发?,才温声问她:“睡得好吗?”
林少安心里的?丛林被惊起一群鸟雀欢飞,羞红了脸往被里藏了藏,点头。
“倾倾呢?睡得好吗?”
容倾眉间轻蹙,微笑着?沉默。
她醒得很早,确切地说,是和过往无数个夜晚一样,从噩梦中惊醒时,天都还?没亮。
被上?一段感情重伤留下的?伤疤,平日?里看似总是无形的?,每到她动摇时,总会用一阵痛猛烈又生硬地提醒她,不该再沦陷。
好在这一晚醒来时,她不再是一个人,不用再独孤地强忍着?骨子里的?痛觉,在仅存的?思念的?温度中度日?。
林少安神色一凝,从被窝里爬起来,满眼关切:“又做噩梦了吗?”
容倾抿住唇,有些犹豫。
她不敢告诉林少安,这个噩梦里没有拳头和怒吼,没有摔碎的?啤酒瓶和孩子无声的?哭喊。
是一座座迈不过去的?门槛,是一条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是生母临终前依旧不放心的?泪眼,是父母不忍责骂却默默失望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