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老校长一边骂着些她一知半解的话, 一边把锤头往她手里塞。从那时起?她就知道,比起?道貌岸然, 和这样随性洒脱的人相处起?来更舒服。
后来她每天都主动走到那个修秋千的老太太身边,静静帮着忙, 也不说话,只听她说。不知道多少年,她才从这些骂骂咧咧的话语里,听到了许多道理?。
也从“律师不只是?维护正义”的道理?里,原谅了为?父亲辩护的律师,原谅了把她母亲送进监狱的律师,原谅了敲定审判的法官,原谅了许多人。
仇恨和报复在心里头一点?点?释然,她才真正有?清醒的头绪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成为?律师。
或许,只是?期待着有?朝一日,她也能?像明宪初一样,成为?某个孩子的后盾,握着那个孩子的手告诉她:“你可?以永远相信为?你辩护的律师。”
后来,她遇到了林少安,这段救赎也终于画上句号。
老校长同样回忆着那段往事,想到那每天坐在原地郁郁寡欢的小孩,被大黄狗舔了下巴才第一次展露笑容,不禁又感叹着:“孩子就该有?孩子样儿嘛……”
容倾点?头,轻“嗯”一声。
老人家?得了兴致就越发来劲,再说道:“传道授业,首先得培养兴趣,这些孩子心里头都没那颗种子,怎么叫她们开花结果?不过林少安这孩子啊,第一次来我就发现了,她心里,已经被人种下那颗种子了。”
容倾疑惑抬眸。
老校长看?向容倾,慈眉一笑:
“成为?别人的光不容易啊,稍不留神就会?摧毁一双仰望的眼睛。”
无意间对视上容倾认真的神情,停顿几秒,话锋一转:“你们年轻人管这叫什么?塌房?是?吧?”
容倾眉眼一惊,不禁侧脸哼笑出声,随后看?向老人家?一边摇头一边吧咂嘴的不正经样子,眼低又流出一瞬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