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怼完之后,心情也?愉悦多了,就偷偷跑到书房瞄了眼容倾在干什么,见?她已然不?声不?响地投入了工作,就垂头?丧气地抱着浴巾去卧室里间的浴室洗澡。
容倾没有察觉到林少安来过,只是?久久看?着电脑屏幕,揉着太阳穴,隐隐一声叹息。
律师从来都?不?会一直站在正?义的那一方,律师要捍卫的只有委托人的利益。所以她在自?己的位置,持以最锋利的刀剑与对方对峙是?无可厚非的。
可人是?有感?情的。
“家破人亡”,这个概念在她的心里,早已经印刻成?血淋淋又清晰骇人的事实。
一个身家上亿的人穷困潦倒地死去,为他而泣的眼泪里又有多少真情,容倾不?得而知,几代人的公司在一锤间化为荒芜是?什么样的滋味,她也?没办法感?同身受。但她知道一个孩子失去父亲的绝望,一个妻子失去丈夫的悲楚,哪怕那个人或许不?曾是?一个好丈夫或好父亲。
所以她倾听?着这些悲鸣,没有走远。
哪怕是?被?侮辱成?“眼里只有钱的黑心律师”,被?事不?关己的人说风凉话,被?鸡蛋砸中,污了一头?秀发,她仍然深含着难以平复的心情,倾听?着。
为活着,为死亡。
掐着手表,她终于等到了助理?回复的邮件,看?见?一张银行的转账回执单,才稍稍平复了一点心情。
她把这次几乎所有的个人所得,以捐赠的方式全部回馈给了对方死者的孩子。因为双方律师和当事人之间的特殊关系,为了避嫌,她还是?以林少安的名义捐赠的。
她知道这些钱在巨额的亏损面前不?值一提,或许人偶尔真的需要去做一些仅仅是?让良心过得去的好事吧。
她本只是?做了本职工作而已,她本已经尽善尽美。
她本不?必这么强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