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狐觉得此物麻烦,可沈音说这是历来有望继承少宗主之位的人都会戴的,当初的狸山历练,沈音也该有一条的,但因莫天机叛逃,她继承宗主位的资格被剥夺,这才失去了佩戴青莲纱的资格。
这青莲纱也有灵力,只不过是一种负重灵力,要想青莲纱稳稳地挂在手腕上必定要以灵力拖之,戴着此物还会封印部分灵力。
这自然也是仙灵宗初代宗主定下的规矩,并非为难门内弟子,只是那时的仙灵强大,远远胜过其他宗门,能竞争宗主传承的弟子更是实力非凡,这才有了青莲纱压制修为的行为。
这青莲纱束缚的是部分实力,给予对手的是能战胜己身的错觉,最要紧的这是宗主继承人们的殊荣,倚狐倒是不在意这份殊荣,只是今早沈音说起青莲纱时似有些遗憾。
沈音并不在意身份地位,也不在意宗主殊荣,只是因莫天机而失去了继承权,甚至失去竞争首席长老的权利,心中仍有些介怀。
倚狐摸了摸手腕上的青莲纱,此物很轻,若是不细心留意很容易从手腕脱落,仙灵那些初代弟子还真是个顶个的天才,有着青莲纱束缚还能占尽狸山历练的好处。
她的身侧站在阿阮,阿阮的青莲纱与她的青莲纱还有些不同,阿阮的青莲纱上还绣着鸢字,而她的青莲纱上则是绣着仙灵二字,想必是因为沈月华更能代表宗门些,所以身为她的弟子,倚狐的青莲纱也便有了仙灵两字。
倚狐微微垂着视线,暗自琢磨着青莲纱,余光朝着身后瞥了眼,玉凝笙站在后面,她身边已没了佛莲的踪影,沈君兰自然是不能站在仙灵弟子中间的。
倚狐刚有些担心玉凝笙孤寂,没想到玉凝笙居然和身边的弟子讲起了话,她倒是谁都认识,不像她,此去狸山的弟子,她一眼望去脸熟的实在是有限。
她还在观察玉凝笙,眼前忽多了双皙白的手晃动,而手的主人正是饲柔。
饲柔因为是苍玄的弟子也就成了寒忧离的师妹,自然而然比她们高了一辈分,虽是站在她们身后,当也比其他弟子站的前了些。
饲柔朝着她讨好地笑着:“少宗主,少宗主!”
倚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叫她,只因倚狐叫的是少宗主三字,还是身侧的阿阮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她,倚狐才反应过来,她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你叫我少宗主?”
仙灵的青袍衬人,就连饲柔平日里看着最是乖谬,只会哄着玉凝笙玩的饲柔身上也多了些仙气,她轻轻捋动袖边:“倚狐师侄,你家师尊没有告诉你被封为少宗主了?”
“嗯?”倚狐迷惘地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确信的神采,她指着自己:“什么?”
“倚狐,今早你被封为了仙灵的少宗主,宗主以灵蝶传音告遍了宗门,人人都是知晓此事的。”
阿阮的声音传到了耳边,倚狐更是茫然不解了些:“为什么!”
沈月华怎么突然封她做少宗主了?而且封少宗主不需要庄重些的仪式吗?怎么就是人人都知道了,她就不知道。
阿阮轻轻转动身子,跟她一并看向了饲柔:“我也不知,只听说是宗门商议后决定的,师尊也没告诉我为何,没想到沈长老也没有告诉你,不过饲柔师叔辈分比我们高些,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阿阮模样脾性都很好,花色的瞳孔里满是温柔,她这花色的眼眸,似乎看谁都深情款款,饲柔痛惜地捂着额心,遮挡了眼前的视线:“阿阮师侄,你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该以为你对我有想法了,虽然我长得不错的,但……”
饲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阮轻飘飘地打断了:“饲柔师叔多虑了,阿阮有心上人。”
倚狐和饲柔同时一惊:“心上人?”
阿阮淡然地笑了两声:“心上妖。”
倚狐在阿阮的笑容里不曾捕获到什么,一时竟不能确定她指的是不是那只蝶妖,只是阿阮若真的恢复了记忆,面对和蛛妖的过去,她表现的未免过于平淡了些。
切肤之痛,食肉之仇,总该露出几分痛恨来,总不会是旧情难忘。
饲柔有些好奇,她问着阿阮:“莫非也是只蝶妖?”
阿阮并不回应,指尖轻轻摩挲过手腕上的青莲纱,神情有一瞬的惆怅,可她没有将这个话接下来,她并不想提。
可饲柔还想问,阿阮连忙道:“饲柔师叔,你要知道什么机密,不妨直言相告。”
倚狐也朝着饲柔看了过去,眼下更要紧的显然是阿阮所问之事,突如其来的少宗主,倚狐还未搞明白原因呢。
阿阮的事自然也要紧,只是当着饲柔的面,就算她来问,阿阮必定也是不会相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