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又说:“你们都听清了,薛禄山为国家建立了功劳,朕并没有叫你们去刻薄他。至于敢不敢向他透风,全在你们自己了。朕恨的是你们的心,是你们没有把心放在朕这里。去吧!”
楚寰一直眼盯盯地看着他们走了出去,这才转过头来说:“这些人说来也都是亲贵子弟,祖宗还都有血战功劳的。可是,你瞧他们,一个个竟成了花花太岁!真真是气死人了——唉,不说他们吧。廷玉,你见过薛禄山了吗?他都说了些什么?”
贝太师详细地报告了他和薛禄山的谈话,最后又说:“万岁。看来,薛禄山很不同意以军就粮的主张。他的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所以,臣没有马上答复。臣细心地想了一下,这样做是有些不妥之处,一来,明春如果部队需要重新集结,往返折腾,化费太大了些;而且,这样做,好像专门为了撤掉薛禄山似的,也容易引起误会。”
楚寰想了一下说:“不立即把他的军权解除,朕怎么能放心呢?”
沈离说:“皇上不放心不无道理。据臣妾看,得等薛禄山手下汪景造反的案子审明以后,才能完全定下来。所以,臣妾以为此事不宜急,也不需要急,应该再多看看,多想想。”
“因此就把薛禄山留在京里,对朝廷的名声却不大好。朝廷不能只凭臆断,就扣下了薛禄山这样的大臣。不管他薛禄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有没有异志,是不是和皇上生了外心,都要用事实来说话。没有证据就扣人,无论怎么说,也是不妥当的。”
“皇上要他回来述职,他开始时有点推诿,但后来总还是应召回来了嘛。今天薛禄山的话,倒是给臣提了个醒儿。与其调兵,不如调官更合适也更容易。臣以为,眼下就把年的三个都统全都调开,调得远远的,然后再由林允禟保举几个人来接替。这样年手中的兵权,实际上已被解除,也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楚寰想了想,竟不禁拊掌称善:“好,你这个主意好,既省钱又不动声色。就按这个办法,你回去就以军机处的名义发出调令,晚上让朕看了再以八百里加急发出去。”
沈离答应一声就要退出,临走前又回头对皇上说:“万岁,薛禄山眼下只是涉嫌,而没有证据。请万岁在和他谈话时,给他留下身份和体面。”
楚寰点头答应,回头叫:“牛公公!”
“奴才在!”
“去到驿站传旨,着薛禄山即刻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