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刘文虎那面得到了消息后既气愤又如坐针毡。
私下贩卖人口可是重罪,如果沈离将事情告知了太子,自己必然会万劫不复。
思来想去,刘文虎提笔写了封信求救于远在京城的干爹高公公。
……
锦帐之中,沈离卧于踏上,长叹了一声。
夜深且漫长,明日就是太子南巡结束的日子,又要与家人离别了,沈离思绪万千。
她犹记得上一世的事情。阖眼前,梅姨娘神情狠厉,像是盘踞在人背后不断咝咝地吐着猩红舌头的毒蛇,一向温和的眉眼夹杂着恨意,不甘与癫狂,一时竟面目扭曲。
临死之前,她听了那么多针刺的话,被人污蔑而恶名昭著,一族四百余口都将她视为不祥之物,就连孩子也被算计,尚未满月,便呜呼哀哉。
真是讽刺!做人做到她这份上,确实是愚蠢透了。
屋中安置和记忆中的前世一模一样,她再不相信,也只能承认,老天爷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锦被中渐渐暖和起来,脚下的暖婆子还有余温。再忆起对方离开时毫不留恋的背影,沈离猛地闭上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强把喉间的呜咽吞下,恨意激地眼角泌出清泪两行,凉地心都在发抖。
这一辈子,自己终于快要成功了。
外面更夫模糊的声音传来,沈离抹去眼角湿润,待要想什么,却觉一阵难以抵挡的昏意袭来。
耳畔是更夫‘子时到,万物歇’的声音。
那调子拉地冗长,被睡意拽地荒腔走板,她只觉浑身沉重,好似被一座无形的山压住,胸口憋得出不上气。
黑暗袭来前,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这一世重来,必如前世所求,改变自身的命运。
次日,鸡鸣报晓时分,街路上早已经黑压压挤满了人群。
由于沈离搭粥棚施舍穷人的事迹使得她在江南百姓心中的地位日渐攀高,许多百姓都夹道欢送她跟太子。
这与来时空寥的街道大相径庭。
楚寰十分的享受这种场景,觉得自己成了一代明君。
沈离与父母洒泪分别,才又坐上了回京的风撵。
车马徐徐缓行,一个月后终于抵达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