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玉最讨厌被人怜悯。他认为只有弱者、失败者、比其他人低贱的人才会得到同情。
现在,他成了自己瞧不起、极力避免成为的那种人。
而且,他彻彻底底的清楚,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霍传山。
是“祂”。
白岐玉不是疯了,不是说胡话、幻听幻视,不是神经质……都是“祂”在迫害他,在逼疯他。
他敢说,霍传山有多少程度的“爱”他,他现在就有多少程度的“恨”。
“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会顾及我的感受,就不会把我逼疯!……我真的以为,真的以为在邹城的那些日子,你的安慰、你的照顾,是真的对我好……可现在,你这个始作俑者,我看着只觉得恶心!”
鲜榨芒果汁砸到男人身上,白岐玉扯下羽绒服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寒风吹得泪痕未干的脸生疼。
背后也没有脚步声。
“连装装样子都不肯……”
一直跑到站前广场,跑到两站以外的公交车站,白岐玉才缓缓停下脚步。
他随手招呼一个空车出租:“师傅,会城南能走吗?”
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这边不好调头,车站的交警查的厉害。你到街对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