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越来越深,她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鲜血蔓延,灰黑色的土壤变得更深沉。
疼痛越来越猛烈,心脏似乎被无形的剑扎出一个洞,那洞越来越大,她的心空荡荡。
怕疼的本能让她无声吞下痛苦的尖叫,求生的潜意识让她试图远离伏正清,可她克制住了种种逃避的想法,刺进他胸口的剑愈发的坚定。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像坠入黑乎乎的潭水里,浑身上下泛刺骨的寒冷。
她的睫毛挂上白色的雪花,手指僵硬地往前,一直往前,好像见不到底。
她的喉咙哽咽了。
双眼雾蒙蒙的,如同蒙上了一层灰翳。
昔日明亮的眼珠渐渐的黯淡了。
她轻轻的喊了一声容吟。
这微弱的一声,在空中轻轻荡开,被冲向战场的人捕捉到了,他往她的方向奔跑,速度越来越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她的身子软软瘫倒,倒在了伏正清的尸首上。
白色袍子与飞舞的雪花交融,慢慢地被体温化开。
他像感觉不到冷,踉踉跄跄爬到她身边,手指触碰她的衣襟,抱住她,抚摸仍温热的脸颊。
她的脸庞还带着一点血色晕红。他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颤着声音唤她的名字。
“绵绵,绵绵……”
而她再也不能睁开那双清澈的眸子,羞涩地红着脸告诉他,我终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