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成为了一句开端。
众人哭声一顿,几秒后,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他们意气激昂,不谋而同地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声音越来越大,指向两人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心底的某个想法出乎一致。
只要别选自己,随便什么人都行。
每一个人都想活下去,那就让别人死吧。
重绵环顾一圈,迎着她目光的人躲躲闪闪,不肯直视。
这群人先前受了容吟救济,不说报答也就罢了,转眼背弃恩德,恩将仇报。
她气得握紧了手。
容吟不语,仿佛被千夫所指的人不是他。
她侧脸看他。
初冬的月光从天窗倾泻下来,恰好照在他圣洁的白衣上,他从容不迫,周身气质皎洁如月。
像是不可亵渎的神灵,沾染不了半分尘世的污秽。
重绵松开紧攥的手心,胸腔里燃烧着的愤怒火焰,受到影响,也跟着渐渐平息。
斗笠男人带走了他们。
隔壁的牢房逼仄,中心容纳一张石床,四面狭窄。
石床残破,斑驳的血迹还未干涸。
重绵走进去,第一次直面杀人现场,不敢多看。
地面肮脏,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蹲着将脸埋在膝间,后知后觉地感到紧张恐惧,像有一只手牢牢地攥住心脏,渐渐收紧。
许是驱寒丸的作用效果渐微,她抱住胳膊,身体微微颤抖。
容吟瞥见她发抖的身躯,将外袍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