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秦米的位置上临时坐了一个任颜班里的好朋友,刘淼。
上课刘淼传小纸条给任颜,上面写着说:你还说况穆谈恋爱了?你现在再看看,你确定?
任颜看着纸条皱紧了眉头,然后她又不甘心的回过头看了况穆一眼。
她这一回头正好对上了况穆那双又冷又沉的眼睛,瞬间一股寒气从任颜的脚底冒了上来。
任颜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冻住了,她立刻转过头了,拿起笔在纸条上齐刷刷的写着。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况穆这种性格,谁和他在一起那都得冻死过去,是我唐突了。
往后的一周,况穆的这种情况不仅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还越演越烈。
到最后他身上散发的那种冷气,连老师都不敢和他多说话。
直到第二周周一一过来,任颜看着况穆的状态不太对。
他一上午都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到了中午况穆接了个电话走到了走廊上,也不知道对面是谁,回来的时候垂着脑袋,鼻子尖都红红的。
然后况穆就一个人出去吃饭了,吃完饭回来,又继续一动不动的继续趴。
老师也都知道况穆脾气差,看着他睡觉也都睁一只眼闭一眼的全当没看见。
任颜一直忍到了下午,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她鼓起勇气抬手推了推况穆的肩膀。
况穆这才睡眼朦胧的抬起头,看了任颜一眼。
任颜和况穆的关系并不如秦米和他的好,之前也是因为有秦米在任颜才多和况穆说了几句话。
而现在她看着况穆那双眼睛,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况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况穆的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转个头又趴到了桌子上。
任颜想了想感觉不太对,她悄悄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秦米。
——小秦子,况穆今天趴了一天了,你感觉什么情况?
发完短信,一直没有人回复。
直到上晚自习的时候,秦米那边才回过来一个。
——已经通知他的家长。
任颜看着手机皱起眉头,啊了一声,回头看向了况穆。
这时候况穆的手机开始震动,趴在桌子上的那个人才勉强动了动。
况穆缓缓的抬起身子,从衣兜里拿出来手机,白嫩的脸侧被衣袖映出了一片红印子,他半眯着眼睛目光涣散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看清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后,况穆的目光瞬间就清醒了。
况穆吸了吸鼻子,拿着手机站起身,即便现在还在上晚自习,可是他还是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喂,哥......”
“恩。”季宵焕应了一声,声音低沉的说:“别站在走廊,冷,去楼道里站着。”
况穆听见季宵焕的声音心脏就软成了一团。
他四周望了一圈,不知道季宵焕是怎么知道他现在站在哪里的,但是他还是乖乖的走到了楼道里,声音轻轻的说:“哥,我现在在楼道里了……”
“好,晚上吃饭了吗?”
况穆紧紧的咬着下唇,后背靠着走廊的墙壁,低着头看着脚尖,不说话。
“月儿。”季宵焕叫了他一声,声音低沉的嗓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况穆的眼泪一滴滴的就落到了地上。
“没有吃......”况穆声音染上了哭腔。
“怎么了?生病了?”
季宵焕的嗓音温和,况穆抬手按住了眼睛,肩膀颤抖了两下,很努力的想要压制住自己的哭意却一点用都没有。
他揉着眼睛说:“哥,我吃不下,我好想你.......”
季宵焕走的前几天,每天都给况穆打电话,一天两次。
中午让他吃午饭,晚上哄他睡觉。
况穆白天上课,晚上抱着小星星睡觉,心里还勉强可以忍受,可是到了周末的时候,他无所事事看着空落落的家,感觉心脏都像是被挖空了。
他想要给季宵焕打电话,一直打,能够时时刻刻都听见他哥哥的声音的那种,可是他又知道他哥哥在集训很忙。
于是理智和情感的双重迫压之下,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电话那边的季宵焕像是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声音难得温柔的说:“月儿,快了,马上我就回去了。”
况穆揉着眼睛,又叫了一声:“哥......”
季宵焕问:“今天怎么了?秦米说你睡了一天,生病了?”
况穆的嘴巴张了张,刚想要下意识的给他哥说自己有多难受。
这几天他吃不下东西,坐立不安,睡不着觉,喝水都想吐,连抱着小星星都无法安抚下他,胃断断续续的疼,晚上睡不好,头也疼,哪哪都难受。
但是况穆一想季宵焕马上就要去竞赛了,于是况穆咬了咬牙说:“没有,我就是今天困了.......”
“好。”
季宵焕又哄了况穆两句,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季宵焕站在一棵树下,指尖夹着一直烟放在嘴边吸了两口,目光沉寂的看着前方。
前方的那栋教学楼里响彻着学生读英语的朗朗书声。
那里面的学生都是全省英语最优秀的孩子。
竞赛中不确定性因素有很多,还有几天就要竞赛了,大家都攒足了力气要去争下去h大的名额。
而季宵焕却想着,等他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干净,该找一个心理医生给况穆看看了。
况穆的身体要检查,心理更需要检查。
这时候庞全上完洗手间,从小树林深处走出来了,走到了季宵焕的身边。
这次英语竞赛,他们两个人是班级里入选的选手。
庞全不吸烟,他双手插在衣兜里,看着季宵焕指尖微垂的夹着烟。
庞全的目光随着季宵焕往向了远处灯火通明的教学楼,问道:“焕哥,马上就要竞赛了,紧张吗?”
季宵焕弹了弹烟灰,没有说话。
庞全脚下踩着树叶,自己接着自己的话说:“你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也不在乎这些。”
“.......”
“焕哥,你想去h大吗?”
“不感兴趣。”季宵焕说。
庞全耸了耸肩:“也是,你这个成绩还不是想考什么大学就考什么大学,不过焕哥,我们马上就要高三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大学吗?”
季宵焕听见庞全的问话,眼里的光深了深。
对于去什么大学,上什么专业,季宵焕从来都没有细思过,他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去哪里都无所谓。
如果能走的天涯海角,远离这边理不清的纷纷扰扰,那更好。
可是况穆呢?他要怎么办?
季宵焕忽然想起况穆对他说的话。
——“哥,等到这次竞赛之后,我就跟着你,你去哪里就带着我去哪里好不好.......”
季宵焕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脚尖踩了踩。
旁边的庞全不知道怎么突然感慨起了人生。
他脚下一下下的踢踏着树叶说:“以后啊以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会是什么样,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各奔东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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