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况穆被季宵焕抱着怀里,小脑袋摇摇晃晃的像是又要睡着了,季宵焕也没喊他,手揽着况穆的后背,防止他等会睡着了身体软了下去。

等过了七八分钟,季宵焕的手探入况穆的衣服里,手掌触碰到他胸口光滑细嫩的皮肤,指尖夹住温热的体温计,拿出来放下灯光看了一眼。

上面显示39.1度。

虽然早有预感,可是看见这个体温季宵焕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垂眸看着躺在他怀里难受的迷迷糊糊的况穆,心里一阵焦躁。

况穆会发烧其实是在季宵焕预料之中的事情。

况穆每次都是这样,犯了胃病之后身体里有炎症,随之而来的发烧头疼,断断续续的能折腾很久。

但是在季宵焕的印象里,况穆很少有烧到这么高的时候。

这个温度连吃药都不管用了。

季宵焕弯下腰,双手撑着况穆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将况穆放回床上。

况穆感受到季宵焕的抽离,立刻不安的睁开眼,红红的眼睛望着季宵焕,看起来是又想哭了。

季宵焕摸了摸他的脸安抚他,微微的抬起身子,才发现况穆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勾到了他的衣扣洞,现在那个纤长漂亮的手指正在微微的用力,勾着不让季宵焕走。

“不走。”季宵焕握住了况穆的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指尖。

况穆的指尖软嫩,像一个嫩豆芽尖。

季宵焕的触碰令况穆指尖发麻,手腕都跟着抖了抖,他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含着水汽的望着季宵焕,然后渐渐松开了手,手耷拉在了床上。

这家酒店配置算不上好,但是也是这个景区里最好的酒店了,床头的灯被季宵焕调的很暗,他先站起身烧了一壶热水,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被接通。

季宵焕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

“喂,季大少,好久不见啊,大晚上的找我有何贵干啊?”那边的声音一出来就一阵纨绔的少爷味,还伴随着一阵阵的蹦迪的电音。

季宵焕揉了揉眉心,压低了声音说:“丁清洋,我记得你家有个私人医生是住在明洋古楼这边。”

“什么?你说什么?!大点声啊季少爷!”

电话那边蹦迪的电音实在是太大了,丁清洋嚷嚷了好几嗓子,也没听清季宵焕在说什么。

季宵焕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又将大门半掩着,才放大了些声音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丁清洋那边应了声:“哦,你是说赵医生啊,是啊他是住那边,怎么了?”

“帮我个忙,让他过来伏龙酒店一趟,帮我看个病人。”

“呦,季大少现在是在酒店啊,是哪个妹子病了啊?要不要我也帮着看看?”

丁清洋一听就是想歪了,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季宵焕皱紧了眉头:“不是女生。”

“男的?我的天,季大少你现在.......”

“丁清洋。”季宵焕直接厉声打断了丁清洋不怀好意的揣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丁清洋的声音也跟着正经了几分:“叫他过去可以,只是这大晚上的出诊费我可要收,我就要.......要你的那块vacheronstantin的限量版黑皮腕表。”

“好,把你家私人医生的电话发我。”

季宵焕挂了丁清洋的电话之后,随后丁清洋就将私人医生的电话就发到了手机上。

季宵焕又站在门外和私人医生沟通了一下况穆的情况,等到通完电话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季宵焕推门进去看见况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撑着身子半坐在床头,单薄的身子绷的很紧,膝盖弓起像是要下床。

看见季宵焕进来后他才松下了身子,身子歪歪的倚进了床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季宵焕说:“你答应过我不走的.......”

况穆烧的厉害,声音也又弱又哑,一句话也说的委屈极了,尾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没走。”

房间里的水烧好了,季宵焕走到桌子前给况穆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到床边将热水递给了他。

况穆吸了吸鼻子,没有接过季宵焕手里的水,而是倾着身子就着季宵焕的手小口小口的喝水,耳朵尖从头发里都泛着薄红。

况穆小口抿两口水,季宵焕就扶着他躺下了。

季宵焕又说:“你发了高烧,我叫医生来看看,大概过二十分钟就到。”

况穆烧的脸蛋红彤彤的,一躺下来之前藏在眼眶里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出来,眼睛晶莹又乖顺的看着季宵焕。

季宵焕抬手蹭了蹭况穆眼角的眼泪,皱着眉头,有些无奈的说:“怎么那么爱哭,我就出去了二十分钟。”

况穆的脸在季宵焕的手上蹭了蹭,软声软气的恩了一声,声音带着鼻音说:“所以你不要出去.......”

酒店里灯光昏暗,唯一开得一盏黄灯就在季宵焕的侧上方,照的他发丝发亮,连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都柔和了不少。

他揉了揉况穆的头发,说:“不出去,睡吧。”

况穆望着季宵焕睫毛颤了两下,又不安稳的抓住了季宵焕的衣角,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况穆是真的累了,一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昏睡中。

好像睡了好久好久他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有一个陌生的男声和季宵焕说话。

两个人声音压得很低,断断续续的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况穆依稀听见了胃疼,发烧这几字。

没过多久,他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那个手温暖有力,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到了他的头上。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况穆依稀听见有人在叫他。

“况穆,况穆。”

况穆艰难的睁开眼睛,被房间里的灯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了,他皱紧了眉头,半眯起眼睛,感觉太阳穴一阵酸疼。

“恩........”他不舒服的哼了一声,抬手就要揉太阳穴。

“别动。”季宵焕一手按住了况穆的手腕,另一只手又将房间里灯光调暗了些。

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况穆的睫毛又细又翘,轻颤了两下,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还有些没睡醒,眼睛又黑又圆,就像一只无辜又软绵的小奶猫,懵懵懂懂的望着季宵焕。

季宵焕坐在床边,微微的倾着身子问他:“头疼?”

况穆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抿紧了嘴巴,下巴缩在被子里,眼睛红红的朝季宵焕点了点头。

季宵焕抬起手放在况穆的太阳穴,拇指和食指轻轻的给他按揉。

季宵焕的力道掌握的很好,不会过分的轻柔,力道也不会很重,正好缓解了况穆头痛的症状,况穆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像一只猫儿一样朝季宵焕的身边蹭了蹭。

揉了几下,季宵焕问况穆:“好点了吗?”

小猫睁开眼睛望着季宵焕,额间还停留着属于季宵焕的温度,他的嘴巴动了动,居然开始犹豫自己是要回答好,还是不好。

季宵焕却没有等他的回答,他松开了按揉的手,从床头处端了一个小碗,又用小勺搅了两下,轻轻的吹了吹,才对况穆说:“坐起来,吃点东西。”

没了季宵焕的遮挡,况穆才看清了这个房间,床边多了一个吊瓶的铁架子,现在上面正挂着白色透明的点滴,一滴滴的输入到况穆的右臂,床头摊了花花绿绿的一堆药。

而房间里却只有他和季宵焕两个人。

况穆张了张嘴想要问话:“医生.......”

“医生已经走。”季宵焕直接回答了他的话:“你是胃痉挛引起的发烧,然后又受了凉,所以才会发了高烧,现在给你挂上了退烧针,但是这个针有一定的刺激性,不能空腹打。”

说完季宵焕就俯下身,将况穆给扶坐了起来,然后将那个碗递到了况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