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冉永远都记得那一天,爹爹要离开的那一天,他就如同往常一样,看着她笑,跟她交代了许多话,说他走了以后让若冉不要学人家卖身葬父,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活着更加重要,只要把他们夫妻二人埋在一起,道哪里都不会孤单。
那些年娘一直病着,他们一家人起初是逃难,后来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爹爹卖苦力把身体也给搞坏了,可娘还是走了…家里一直都没有什么银钱,一个铜板都要掰成两半来花,也因此爹爹一直觉得亏待了她。
‘要是那一年……爹能给囡囡买一只包子,就好了……’
这一段记忆,埋在若冉心里,无人可说,无人可诉,她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如今说出来,那些悲伤倒也不知不觉减少了七八分。
若冉看着手里已经变形的包子,一时之间没了任何的言语,她这么不管不顾的在外头哭了起来,当真是……
可若冉随后发现,沈沛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她坐在了一块儿,用氅衣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隔绝掉了一切探究的神情。
沈沛见若冉终于平静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把那只变形的包子从她是手里取下来,用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掉她手上的包子屑,上面还沾着一些油,沈沛厌恶的皱起眉头,却体贴的什么都没有说。
“不吃了。”他冷着声说道,“以后,都不吃包子了。”
怪不得,宫宴上那些精致可口的包子,她从来都不碰,沈沛不爱吃,便以为她也不喜欢,今日听说她小时候想吃包子,这才心血来潮带她出来,沈沛想的简单,小时候没吃到,长大了吃到了,也许会开心些。
却意外得知了这些事情。
沈沛这会儿在想,是不是扬州这地方风水不好?
明明在京城的时候好好的,一到这里就各种不对,路上晕船把若冉难受不行,如今一只包子又把她委屈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