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汉子目光落在画上:“您是要等到詹家下完聘再回范州府吗?”他爹的信三天两封往这送,让他盯着少爷,别叫他乱跑。
少爷这么大个人,他哪盯得住?
“明天就回。”楚陌放下毛笔,沉目看纸上的吊睛虎头。黄氏爱哭?但看大嫂、二嫂还有信耘媳妇的性子,便晓岳母喜爽利人。
黄氏心思倒是巧,就是…还不够狠。都快五月了,蛇也该出洞了。
五月初一,吉家两老正等着陈木匠送床来,不想床没等到,先等来了两辆拖家什的驴车。
“老三人呢?”吉忠明朝着空荡荡的路道口望了一眼。
在卸家什的老汉直摆手:“哎呦,秀才公,别提了。我这心里还闹着,原好好走在道上,不知哪来的菜花蛇,得有我腿脖粗,钻出草丛就横着来。
我这驴车走在后头,举人老爷一家的马车跑在前。那蛇正好撞上举人太太和闺女的马,把马惊得连声嘶鸣,蹄子乱踩,偏离了官道狂奔。也是举人太太性子急,她要是再忍一忍不跳车,马夫就控好马了。”
“啊?”吉孟氏瞠目:“她人没事吧?”
老汉露了难色,也不敢再去看吉家人:“举人太太右腿折了,正在杏霖堂躺着。”哎呦,膝盖骨都碎了,当时那血流得…都叫人发晕。
“折了?”吉孟氏一时没回过神,只慌张扭头去看老头子。吉忠明倒是镇定,又追问了一句:“还有旁的谁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