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中对宁伽的到来翘首以盼的并不只有观若一个,还有一直在西暖阁里练字的冯茵。
她听见了观若说话,知道宁伽要来,便立刻从西暖阁里跑了出来,知道观若身体不便,扑到了安虑公主膝上。
安虑公主并非严母,冯茵原来知礼守节,大约只是原来的家教,或是在善堂的屋檐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像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儿,原本就该活泼些才好,安虑公主和观若奉行的都是“不拘束”政策,因此时日渐长,她也慢慢地活泼起来。
冯茵一面说话,一面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门口,“宁伽哥哥要来了么,阿茵怎么没有听说?他也是要过来一起读书的么?”
在安虑公主与观若眼中,读书是十分重要的事,也是目前的冯茵每日必须做的事。
这样小的孩子,每日都要学习许久,自然也就以为宁伽是同她一样过来读书的了。
观若觉得她可爱,便捏了捏她的脸,“人人都要读书,你的宁伽哥哥自然也不例外,阿茵今日见到了老朋友,便少写几个字,陪着你母亲和舅母一起见客吧。”
冯茵却郑重地摇了摇头,如小大人一般道:“虽然今日要见客人,功课也不可荒废,我今日多花一些时间就是了。”
“母亲说过,业精于勤,荒于嬉。苦海无涯苦作舟,阿茵一定能坚持下来的,待会儿舅母也帮阿茵看一看阿茵的字,好不好?”
观若不免又觉得她实在乖巧可爱,正要夸她,便听见廊上已经传来了动静,于是便收敛了笑容,重新在主位之坐好了。
冯茵也乖巧地站到了安虑公主身边去,静静地等着来人,端出了平日见客的笑容。
见到宁伽的第一面,观若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他一身素衣,身上却并没有观若所想象的那种出尘的气质,反而满脸的风尘与疲惫,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目光始终都落在地面上。
最令观若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肤色,是一种她很难形容的,比“苍白”还要“苍白”的颜色。
若是光比肤色,只怕长安城中那些最为尊贵的仕女也要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