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纾眼中现出了不忍与无措,“夫人,您不该在这里。将军要末将来保护你们,是末将没有做到,是末将失职……”
观若打断了他,“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刘寤恐怕有异心,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也没有与刘寤如何接触过,又能要求你如何?”
她们知道刘寤恐怕有异心,根本也是晏淳前生所知,猜测而已。在当时的情境之下,她们没机会告诉方纾。
如何能指责晏既的副将之中资历最浅,出身最低,与这些所谓权贵的交往也最少的方纾呢?
她见过他浑身浴血,为李媛翊,为蔺玉觅而战的模样,若她是她们,也不会再怪罪他了。
他也不要再过度地怪罪自己了。如今唯有一件事能够令他短暂地忘记这些。
观若望了他一眼,“如今做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方副将,明之已经将刘寤俘虏,就在濮阳城外十里处,你想不想随我一起去?”
要走出这份悲伤,言语是无用的,唯有时间。而要让这份愧疚褪色,不再那样鲜活地存在于他们每个人心中,唯有刘寤死,晏清死。
如今不过是第一步。
方纾显然也受了震动,看着眉瑾将观若扶了起来。而后他很快也踉跄着站了起来,克服了他身上的苦痛。
可是他一动之间,身上数处伤口越加血流如注,他的面色也越加惨白了。
走路尚且如此,更何况骑马出城。
观若心下不忍,忍不住道:“不必着急,明之会将他带回来的。失去阿媛与阿寻,于所有人而言已经足够伤痛了,方副将,不必再添上一个你了。”
眉瑾亦道:“季宽,你快回去休息,寻军医为你上药。等刘寤被押送回府中,我会着人告诉你的。”
方纾自然不愿,才要开口,眉瑾的神色也冷下去,“季宽,这是军令。”
方纾面上遽然一痛,却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不甘心地地下了头去,“是,末将遵令。”
眉瑾与观若与方纾分别,继续往府外走。又过去许久了,她们离刘寤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