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望向了她所能望到的一侧,“若真是明之安排,断然不会是昨夜才给他去信的。”
晏既做事,从来都是提前安排好,要让一切事情尽在他掌握之中的。况且他给方纾的信中,也并没有提到他同刘寤打过招呼这件事。
可是刘寤的话说的客气,她们此时根本也无路可逃,周围都已经被刘家着檀香色的士兵包围了。
她们是不进濮阳城,也只能进濮阳城了。
若是在这里便起干戈,她们是占不了任何的便宜的。
无论刘寤想要利用“将军夫人”做些什么事,都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想到也许晏淳所设想的事会应验,观若收回了向外望的目光,仍然落在晏淳身上。
晏淳也正望着她,她们对于局势的判断是一样的。而后她忽而道:“殷观若,今日是我瞒着你做了这些决定与安排,就算你要恨我,不原谅我。”
“可你也要活着,才能恨我,才能不原谅我。”
观若无意与她争论,前头李媛翊已经应允了刘寤入城做客的请求,马车重又开始往前走。
观若于马车之中取出了一面铜镜来,将自己面上的胭脂水粉都拭去了。而后将自己的长发放下来,重新挽了一个简单的,下人常挽的发髻。
刘寤已然知道将军夫人的声音是怎样的了,此时便是观若再要同李媛翊交换身份,也是无济于事的。
与其不管不顾地闹出来,不若还是维持原样,以获取最大的利益。
但愿刘寤不要生异心,但愿……
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方才行到濮阳城楼之下,城门早开,街市上却几乎空无一人,唯有刘氏士兵,与被刘氏包围的晏氏士兵通过而已。
这样的氛围,甚至还远不如当年观若为阶下之囚,经过平阳城的时候。
马车一路向前走,终于在一处阔大的宅邸之前停下来。不过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刘氏的宅院,反而只像是一座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