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惯于行军打仗的人再说些漂亮话,也是很为难人的事。观若心中暖意顿生,仍然忙于宽慰他。
“阿寻是我的妹妹,我对她好,是应当之事。好在是如今她们母女都平安健康,这样即便你回到广阳郡,也可以安心了。”
只有思念之情,没有担心。念儿生下来将满一月,大夫已经断言如无意外,她可以平安长大了。
“更何况我鼓励着她,她心中想的也是你。嘉盛,你再回到战场上去,也千万要记得保重自身才行。”
仗可以慢慢打,她们会永远盼着他们回来。
如今的晏既已经艰难地将阵线推到了广阳郡以北的地方,那里的气候要比薛郡,比博阳都更冷的多。
而上谷、代郡、雁门等地之人都是习惯于在这样的气候之下去作战的,于晏氏的军队而言,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这话只敢先对夫人说一说。在冬日过去之前,我们只怕不会继续对东北数郡的联军动兵了。”
观若闻言便微微皱了眉,而后很快又松开了,“是打算先撤回来,还是彼此对峙着直到春日?”
若是撤回来,便不免要放弃原先费了大力气才打下来的土地,不过,他们成婚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总是不必分离了。
而若是要彼此对峙,待到春日冰雪消融,势必会有一场恶战——这甚至都还是好事,晏氏不习惯于这样的气候,其实也正是东北诸世家的机会。
晏既要休战,他们不一定肯放弃。
刑炽却摇了摇头,“都不是夫人所猜测的这样。”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观若望着他的眼睛,遽然明白过来,“是不是国境之外的北戎又有动作了?”
相比于早就俯首称臣的南虞,北戎于过往的梁朝而言,一直都是一匹养不熟的狼。
梁朝两百余年历史,与北戎和亲以求和平有时,北戎俯首称产时有时,与北戎兵戎相见也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