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觉得晏晰之与晏暾之兄弟无用,他嫌裴沽活的太长了些。所以才想用我的死,逼着你重新回到晏氏的军营之中来。”
“可是我又分明记得他同我说过,他爱慕于我,并非是今生的事,从他今生与我初见的表现来看,也的确如此。”
她从没有同晏既说过这些事,从前是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前生我甚至不记得我见过他,从他今生甚至愿意为我挡剑的执念来看,我便姑且相信他对我的情意。”
“一个人是怎样做到既爱慕一个人,又要杀了她的呢?”裴俶这个人,永远都是矛盾的。
或许是因为前生不够爱,或许是因为相比之下不值得。
“若阿柔前生也知他对我的心意,知道我同你的事,以她的心性,又怎会愿意成为裴灵献的妻子呢。”
提到前生观若身死之事,晏既的注意力终于不再沉浸于那些他所不知道的痛苦了。
“阿若,这些年我不在你身旁,前生说起来,你其实也是死于我的自私,我……”
观若捂住了他的嘴,不肯让他再说下去。
“不要说了,你又来了。你应该憎恨于裴灵献的恶,而非自己的不足。”
一个善良的人总是反省自己,而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总觉得错都在旁人。
“睡吧,不要再想下去了。天明便要出发,已经不剩下多少时辰了。”
在观若温柔的话语之中,晏既望着她,遽然将她拥在了怀里,不愿放手。
“离别”这两个字忽而变的具象起来,她为了安慰他而生的坚硬外壳顷刻瓦解,她又成了只想为他所保护的小小女子。
“没有多少时间了,阿若,想再抱一抱你。”
下一次再相逢,或许是在夏末,也或许就是在秋日里了。
东北数郡的军队来势汹汹,其中不乏多年抵御外敌的精锐,在冰天雪地之中都能作战生存,不是江南奢靡惯了的这些世家所能比拟的。
眼前是恶仗,家中还有数不清的烦恼,他们都已经度过了那么多劫难了,可上天还是要不停的给予他们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