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她能感受的到他的紧张。
有一件事她想要先告诉他,尽管或许也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我仍然是完璧,梁帝不曾碰过我。”
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她也不是向他表功,只是平淡的叙述而已。
这世间给女子套上最沉重的“贞洁”枷锁的,往往都是女子自己,她不会是其中一个。
晏既有些粗砺的手指摩挲着她如棠棣一般的面庞,他郑重地回答着她,“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仍然是你自己。”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妻子,这世上他需要的人,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就是他此刻的眼前人。
其他事都不重要。
他没有再让观若主动,他的手轻轻地托着她洁白优雅的脖颈,让他们能够彼此触碰。
良久之后,他终于放开了她,擦去了她眼中不知为何而生的泪水。
他也并不想问,他其实能够明白。他只想要问她其他的问题。
“阿若,当年我姑姑说,若是你自己也愿意嫁予我为妻,那么她就会帮我,帮我们结为夫妇,永不分离。”
“阿若,你愿意么?”
花园之中的“愿意”是许下婚约,而此刻的愿意,是与他比世间的任何一个人都亲密。
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言语太无力,观若用行动回答了他。
窗边的烛火在夜风中跳了又跳,几乎都要燃尽了,房中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果然是一件极其累人的事。在一切都结束之后,他们并肩躺在一起,无言地望着床帐出神。
那上面绣的是合欢花的纹样,合欢蠲忿,夫妻和睦,往后他们会一日比一日更好的。
晏既忽而笑起来,惊起了栖息于廊下的雀鸟,也是成双飞的。
观若不知他为何发笑,心里忽而有些无名的委屈。只是要讲道理,仍然忍下了气,侧过身来,问着他,“晏明之,你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