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好,这些年来,总是我们三个在一起。”
宫车始终在不断地向前行着,晦暗不明的也是她们的命运。
观若上殿之时,六宫粉黛,已经宗室亲眷已然都在殿上了。没有人敢比她这个贵妃来的更晚。
龙椅之上的梁帝面色苍白,但终究目光灼灼,并没有显出弱态来。
平日病弱不堪,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八、九个时辰都在昏睡,可一到了该要他出席的时候,便又如此精神奕奕。
若非她大多都在他身旁,只怕都要以为他是在装病了。
观若如往常一般同梁帝行礼,“臣妾永安宫贵妃殷氏,问陛下安。”
她拜下去,殿中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有人在艳羡她的华服衣饰,有人在赞叹她的容颜,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将成为今日的牺牲品。
也有人悄悄地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在暗中磨着他们的刀剑,准备将它架在她如玉般白皙的脖颈之上,用她的鲜血来祭他们的军旗。
梁帝抬了抬手,“贵妃,到朕身边来。”
他们好像只是在演一出戏,按部就班地走到了各自应当走的位置上,说着应当说的话,等着这一出戏演到高潮时。
观若站起来,朝着梁帝走过去,用余光观察着周围,接收着讯息。有一道最亮的目光,是属于裴俶的。
今夜,燕德妃仍然不在这里。或许是梁帝对她的保护。
她在梁帝身边坐下来,同样等待着殿中人同她行礼,山呼万岁,而她千岁,即便是在这一个简单的礼仪之中,也暗潮汹涌。
三日之前,孟移为她带来了裴俶得到的消息。
雍王世子高宣果然不堪受辱,在当夜便召集了雍王府的诸多幕僚与暗中归附雍王府的臣子,来商议谋反之事。
梁帝不过住着前朝的行宫,雍王府更不如长安城中。
书房临街,为裴俶纠集的市井混混打着道士高人的名义一闹,大致也清楚了到底有哪些人成了雍王的幕僚。
便又暗中收买了一些,得知了他们今夜的安排。
裴俶连南郡都没有去,只等着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