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梁帝如今的身体,未必能事事周全,她必须要好好盘算才行。
裴俶笑着调侃了一句,“你瞧雍王的样子,想不想《长生殿》中的安禄山?他这是又想做陈玄礼,又想做安禄山。”
观若却道:“我瞧他的样子,倒是同你父亲很像。”
裴俶的笑容顷刻便凝住了,连脚步都停滞了片刻,才道:“他比安禄山还要失败。”
“安禄山至少起兵了,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舞衣曲,把皇帝老儿赶到了蜀道上去。”
“可是他呢,他死在河东,连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看着裴俶的模样,和满溢着失望的语气,观若心中若有所感。毕竟在这一件事上,裴俶是全然无辜的。
谁都想要有一个好父亲。
她正欲出言,裴俶忽而又道:“阿若,你不必烦我了,我很快又要离开了。”
没说出口的安慰,也就落了下去,消散无踪了。
“又是谁将要倒霉了,说给我听听?”
裴俶停下了脚步,不再陪着观若往前走了,“萧翎正在长沙郡同黔中徐氏的人交战,那些虎狼,她怎么对付的来。”
观若下一直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要对阿翎做什么?”
裴俶低头望着她的手,慢慢地将它拂落了,“我不对她做什么,徐氏和萧氏,我当然希望萧氏能赢。”
“别忘了,萧翎毕竟救过我的性命。”
观若和裴俶一下子又成了敌人,“裴灵献,我希望你之后做的事,能如你今日所言。”
裴俶最后望着她笑了笑,“阿若,我很少骗人的。这种事上,我不会骗你。”
也没必要骗。
“下一次我再回薛郡的时候,就会带你走的。”
观若站在原地,看着裴俶渐渐地远去。
在她将要回头的时候,裴俶忽而又转过了身来,“燕德妃是不是许久没有在宫苑之中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