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了一声,“是我们都犯了一点错,往日不可追,便只能图谋来日了。”
有些话可以等到来日由晏既向她诉说,她今日过来,并非仅仅是为了和安虑公主尽诉旧情的。
“这两日我皆在含元殿侍疾,将梁帝的奏章都尽数翻阅了一遍。所得的有关明之的消息,也都自奏章中得。”
安虑公主的目光之中分明有惊讶,只是没有说出口。
这也不是最要紧的事。
“昨日一整日他都昏昏沉沉的,至少我是没有同他说过什么话。”
“可前夜我从含元殿离开的时候,也同他说了一句或许不该说的话。”
她会告诉安虑公主,为什么是“或许”的。
“我同他说,‘希望您今夜能够梦见娘娘,让她亲口对您说一句,她根本已经不爱您了’。”
安虑公主并不明白她这样说的用意,只是她提起了她的母后,终究令她悲愤伤感而已。
“鬼神之说,终究无稽。将娘娘同他这样的人牵扯在一起,也不过是玷污了娘娘,令娘娘在地下不得安宁而已。”
毕竟文嘉皇后当年若是真要保住晏家剩余的人,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最好的选择。
才是最好的防止梁帝秋后算账的选择。
她是太痛苦了,所以才不管不顾地选择了用死来逃避,没有留下一点余地。
安虑公主果然也偏过了头去,语气之中,藏着无尽的悲痛,“我不想再听见有人将母后和他联系在一起,是他自己将一切都毁去的。”
可有些事,也是必须去做的。
“文嘉皇后薨逝之后,梁帝将这些年的时光,甚至是帝位,都用来追寻她的踪迹,偿还他当年的罪孽。”
“我想要让他求仁得仁。”
让他在这世间,再见到一次“文嘉皇后”。
“不光是我的私怨,也是为了帮明之。梁帝神智清明的时候,真要做什么,破釜沉舟,未必是明之能够轻易抵挡的住的。”
就像是这一次河东之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