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恨意

观若紧紧地盯着萧俶鲜血纵横的背脊,语气迷惘,“恨?”

她当然是恨的。她对他从没有半分男女之意,甚至都不将他看作人。

她将他看作妖狐,看作黑猫,看作鬼魅,他今夜简直占尽了她的便宜。

观若真是恨极了眼前这个人。如若不是他,她也不会一下子便走得离晏既那样远。

晏既也许会很快追上她的,在那时便不肯让她远走。

把今夜同她说的,没说完的话都说一遍,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

晏既说他们之间的那些误会,是有人从中作梗。

若真有这个人,今生一定便是眼前这个跪在萧翾面前,无比服帖的人。

可前生呢……前生她甚至根本就不认识萧俶,又究竟是谁?

她发觉自己好像也是一样地恨着今夜的晏既。

他既然同她说那样的话,想要挽回她,可是却连等一等她也不愿意,在她面前牵起了其他女子的手。

他是探出来她的心还没有灰尽,所以故意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么?

其实大可以不必这样的。

观若甚至也有些恨眼前的萧翾。

她若是看不上她,大可以将她从萧宅之中驱逐出去。

何必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一次又一次搓摩着她求生的意愿。

她不过就这一条命而已,几次翻覆,一场大病,一夜一夜无眠,她承受不住。

萧翾引导着她,“你在恨谁?”

观若死死地盯着萧俶,她在恨他,最恨他。

从她今生认识他开始,她的人生中没有一件好事。越发命如飘萍,落到哪里,都不由她做主。

萧翾转身,自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下了一把宝剑,丢在了观若脚边。

她的语气是轻描淡写的,“既然恨他,便杀了他,眼不见为净。”

观若被那把忽而落到她脚边的宝剑吓了一跳,剑鞘上的流苏搁在锦毯上,已然染上了萧俶的鲜血。

她有些麻木地将那把剑拾了起来,左手不能轻易动,便由右手握住剑柄,任由剑鞘滑落在了地上。

又是沉重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