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俶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重又将她搂在怀中。
观若只觉得无比地屈辱,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她的眼泪为他的举止而落下。
萧俶静静地望着她,喉头滚动了几息。
他好像终于改变了主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而后取出了一颗药丸,“这是解药,我不会骗你。”
哪怕这是毒药,只要能让她恢复力气,让她去找到晏既,将一切都说清楚,她也会吞下的。
萧氏和晏氏有万千士兵,用砖块和泥水修筑的不是桥梁,无路相逢,她会没有时间的。
他给了她解药,却还是要诅咒她,“你已经来不及了,阿若。他不会等你的。”
观若决意闭上了眼,一眼也不想再看他。她只希望自己的力气能恢复地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是她一闭上眼,立刻便有两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滴落下去。
眼泪是软弱、悲伤、无助的佐证,是萧俶这句话的佐证。
她一直将手放在萧俶的肩头,尝试着推动他,用以令她知道,她的力气究竟回来了多少。
萧俶一直都一声不吭,明明没有下雨,观若却觉得自己的手心里湿润起来。
不光是湿润,还有粘腻。
皎皎孤轮拨云散雾,重新悬挂于中天之上,观若收回了自己的手,上面是萧俶的鲜血。
她的力气不过回来了些许,她避开了萧俶的伤口,越加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而后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晏既所在的方向,朝着她的云蔚居走。
萧翾让她为自己的院落起名,她取了那个她两生都最想要回去的地方。
她不过才走出去两步,力气不足,身上也疼痛。
身形摇晃起来,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平衡。于是她用力地向一旁的一棵木樨树靠去,手臂上,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树上带了秋雨,扑簌簌的将花朵混合着雨水落在她身上,令她越加狼狈不堪。
她忍受了再忍受,才让自己没有痛呼出声,让自己目视着她要去往的方向,逐渐逐渐地坚定下来。
萧俶跟在她身后不远处,“阿若,你不必回去云蔚居了,不如直接去府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