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同她在一起的心意坚定,不惮于让天下人知道。
她既要做他的妻子,用这样的理由来回绝他,于他而言其实是一种侮辱。
她不能忍受旁人侮辱晏既,更不希望在旁人面前因自己之故而连累了他。
自顾悠悠而若云,保君皑皑之如雪,已经是他们最好的关系。
观若低头笑了笑,“大人,我最终没法说服自己嫁给一个曾经有将我杀死之意的男子。”
他前生甚至不是有这样的意思,他付诸了行动,所以她才有的今生。
但她若是告诉萧翾,晏既曾经杀了她,未免也太过惊悚了。
萧翾没有再追问下去,在她眼中,晏既要杀观若,无非是因她与梁帝的过往。
一代昏庸君王,实在能祸害太多的人。
墙垣之外,遥遥地传来丝竹之声,歌女的歌声凌驾其上。
萧翾没有说话,凝神细听,观若也同样倾听着。
“莫攀我,攀我心太偏。我是曲江临池柳,者人折去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唱不尽情消意减,弹不尽悲伤感叹。
观若从未听过这样的歌,亦没有听过词,或许只是民间小调而已。只是听完一曲,终究是觉得心也冰冷下来。
觉得自己好像也成了曲江边的柳枝,曾经为梁帝攀折,兜转之间回到心爱的人身边。
可已然被人折下的柳枝,便只有渐渐枯萎这一种命数。
那歌女只歌了一遍,昭阳殿中很快又安静下来。
却是萧翾自己唱起了方才的歌谣,眼中颇有动情之意。
不知道她从前有没有听过这首歌,抑或是她在曲词情调之上颇有天赋。
她重新歌一遍,比起有丝竹相伴的歌女之声,更多了几分清高宛转,感人心魂。
这一曲歌完,她又望向了观若,见她眼眶微红,显然是为曲中情致所感,也不免生了几分怜惜之意。
观若察觉自己失态,又怕自己情之所至如同方才的那句话一样被萧翾误解为谄媚,忙岔开了话题,“大人似乎很喜欢听人唱曲。”
两次在长生殿中见萧翾,总是歌女的歌声比羽衣霓裳的舞姬更令人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