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帐幔安静地从房梁之下悬挂下来,为她们行走而干扰,微微地摇晃着。
若不是有凌波引路,观若几乎要觉得害怕起来。
内殿是更加昏暗的,萧翾就坐在内殿窗前的长榻上。不过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袍,由着少年跪在地上为她捶腿。
殿中香烟袅袅,炭火亦烧的很旺,让人如置身于春日开满香花的花园之中。
只是这样,也还是及不上眼前的情形香艳。
新揭鸳帷,萧翾美目半闭,听见了有人进来的动静,伸出莹白玉足,往那少年肩上轻轻踢了一脚。
这是不要他服侍了。
那少年明白她的意思,很快低头行了礼,站起来取了自己的衣物,急匆匆地往外走。
在路过观若的时候,下意识地同她对视了一眼。
而后像是更难堪起来,快步走出去,带动帷幔飘动不止。
是昨夜的那个红衣少年,他果然是萧翾的面首。
他与梁帝肖似的面容,只一眼,又让观若心中动乱如麻。
只是她不敢走神,她仍然注意着萧翾。
萧翾在榻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赶走了她的困倦之意。从长榻上站起来,踩在厚重又柔软的锦毯之上。
背对着观若,伸出手,由着一旁的侍女取来了外袍为她穿上。
金丝银线密密织就的凤凰纹样,神鸟展翅,飞翔在萧翾身后。
穿好了外袍,萧翾才转过身来,坐在床榻边,啜了侍女递到她手边的一口茶。
那帷幔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看着十分厚重,为方才那个红衣少年所带,动乱起来却如轻纱,久久不能安宁下来。
萧翾望了一眼,随口对凌波道:“将崔郎君禁足,新年之前,他不必再出来见我。”
观若想起了那个红衣少年的名字,他叫崔晔。
心中莫名地惊了惊,不知道该不该在此时和萧翾提起昨夜的事。
她只好低着头,等着萧翾先开口。
她慢慢地啜了一口茶,姿态优美。而后挥手让殿中所有的侍女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她和观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