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米缸之中还有足够的米,观若淘洗干净了,便放进了锅中,生了火,开始煮粥。
比起回去面对袁音弗,观若还是觉得在这里更自在一些。
她大约就是那种过不了好日子的人,每日游手好闲,她就会觉得人生无趣,甚至生病。
从傍晚开始忙活了这些事,她反而觉得舒服了许多。
此刻她就静静地坐在灶头之后,看着眼前的燃烧着的火焰。这样一直看着,好像能看许久许久。
也会想到很多事。想到她小时候的事,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祖父或是父亲抱着她,就看着这灶火。
有时候是说一些家长里短的闲事,有时候是说一些他们从各处听来,代代相传的故事。
观若坐在灶火之后,一抬头能透过窗户看见院中夜色里的槐树,一个恍惚之间,以为是自己又回到了小时的家里。。
晏既说他们家院外的那一棵槐树已经被人砍去了,那么院里的那一棵呢,是否仍然能在明年春夏之时郁郁葱葱,折下槐花来做糕点。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是裴俶走了进来。
厨房里只有一点火光,观若的脸是明亮的,裴俶的脸却是昏暗的。
他进了门,也不急着和观若说什么话,掀开了锅盖,搅动了一下锅里的清粥。
“阿若,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此时就只是想喝些清粥的。”
观若往灶中添了一把柴禾,她想将粥煮得烂一些,她可以在这里呆的更久一些。
“不是为你而煮的,是为了阿弗。”
她在这时候忽而想起来,她答应要给晏既做一顿饭,他还没有尝到。
那时候她满心满眼,是想让今生不曾尝过她做的菜的晏既也如前生的李三郎一般,能够享用到她愿意与他分享的成果,算是圆了她心里的一重遗憾。
可原来,他已经尝的足够多了,尝的厌了,连她也一起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