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那支金钗于她的意义的,她这样的举止,会比他伤了他的实质更令他痛彻心扉。
伏珺摇了摇头,“明之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说她离开了,再没有别的。她曾经呆过的屋子里因为后来的打斗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好的了。
观若低头苦笑了一下,“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和伏大人说的了。”
他们说是无话不谈,可是晏既还是对自己重活一世这件事讳莫如深,或许任何人都没有告诉。
只有她知道而已。
“我既然决定要离开,自然是因为发生过于我而言犹如天崩地裂一般的事,伏大人便不必追问了。”
“我不会再回将军身边去了。若有可能,请大人替我转致将军,令他往后不必再念我了。”
他们的朝朝暮暮,终成朝开暮飞去。
伏珺沉默了片刻。比起一般的发冠,她平日里总是更喜欢用束带,比晏既他们更少了几分肃杀之气,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或许也是她内心深处,留给自己女性身份的一处小小角落。
此时束带被猎猎的风吹起来,与狂风共舞,像是要飘到很远的地方去。可是它的一端被牢牢地束缚着,哪里都不能去。
只能在平原上的风止息的时候,无力地垂落下来。
伏珺从怀中取出了那朵白色的宫花,还有观若的那支红宝石发钗,递给了她。
“这些都是曾经属于殷姑娘的东西,还是要物归原主。”
那朵芍药宫花就放在她的梳妆台上,红宝石发钗,却是在已经昏迷了的明之手中发现的。
那上面沾满了他的血,她将它洗干净了。
观若差点要脱口而出,追问她,“这是将军的意思么?”
忽而又想起来,其实晏既并不知道伏珺出来找她的这件事。伏珺没有必要骗她。
她接了过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伏珺说什么了。
那支红宝石发钗在她手中,日光越璀璨,它也就越美丽,好像已经完全抛却了昨夜的阴影。
观若已经没有话要和伏珺说了,“妾身如蒲柳,命如飘萍,能够与伏大人相识一场,是妾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