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紧紧地闭着眼,“阿若,唱首歌给我听吧。”
观若原本想要拒绝,这个人既不好好陪她说话,居然还要她唱歌给他听,简直是岂有此理。
可微风细细,吹动林中叶,仿佛已经为她架起了丝竹管弦。
于是观若轻轻哼唱起来,“珠帘静卷水亭凉,玉蕊风飘小槛香。几处按歌齐入破,双双雏燕出宫墙。”
观若好像只能清楚地记得这一首歌,是太液池上歌女所唱的,前生她也为他唱过。
前生她为他唱完,他夸奖了她许久,令她脸似红烛,要往下滴下红泪来。
此刻晏既却仍然紧紧地闭着眼睛,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她渐渐觉得没意思起来,仍旧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是很平稳的。
她才想起来昨夜他应该是在营帐中画画,或许根本就没有怎样睡,也就不舍得再吵嚷他,安静下来。
日光太暖融,照的人昏昏欲睡,她渐渐地也觉得疲惫起来,很快就睡着了。
“阿若,阿若……”
有人在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的困意太浓,什么也不想理会。晏既在她身旁,若是有什么事她处理不了,他会帮她的。
她睡的很安宁,鬓边的一朵白色芍药花被微风拂过,花瓣一颤一颤,令人心生爱怜。
晏既望着怀中的观若,长舒了一口气,空出一只手垫在脑后,望着碧蓝如洗的晴空。
没有什么理由,能解释观若在看见他所作画卷时如遭雷击的模样,她或许以为自己掩饰的还不错,可是她的神态与举止,从来都是瞒不过他的。
好像只有那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从前世到今生,她的改变了。
不光光是这样,哪怕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说漏嘴的时候,可有些习惯,是无意识的,是不容易被刻意改变的。
比如她为她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