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琼勾是重瓣的花朵,而他所绘的,她发髻上的那朵芍药花,花瓣单薄,不过数片而已,和云蔚山北麓的是一样的。
这是他的家族徽记,他是不会弄错的。
于是另一个可能又出现在观若的脑海里,他和她是一样的,一样在云蔚山里生活过。
想到这个可能,观若遽然停住了脚步。
也许是正午的秋阳太过酷烈,而她从晨起到如今根本就没有用过一点食物,她的头止不住地晕眩起来,已经不能再支持她做任何复杂的思考。
幸而周围没有什么人在注意着她,将她的事情上报给晏既。
在她理清楚这些因果之前,她也许会有些抗拒见到晏既。
那一阵眩晕之感渐渐地止住了,观若开始继续朝前走。
她自己的营帐周围,一直都是鸦雀无声的。
她小心地掀开了帐帘,原本以为自己看见的情形会是蔺玉觅坐在穆犹知的床前百无聊赖,而穆犹知紧紧闭着她那双只剩下空洞和迷茫的眼睛,不愿醒过来。
可是蔺玉觅不在这里。
穆犹知清醒着,靠坐在床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观若莫名地有些发怵,她朝着穆犹知走过去,“你醒的比我们原来打算的早一些,等会儿午膳送来,你总该用一些的。”
穆犹知没有看她,“为什么又给我喝了安神的药,你答应我要告诉我你们全部的计划的。”
“殷观若,你是不是在骗我。”
穆犹知还这样有精神,倒是比此时的观若要强一些。
观若在远离她的墙角坐下来,“我没有骗你,是吴先生觉得你还需要休息。”
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将今日他们商议的事情都告诉了穆犹知。
穆犹知只是很冷淡地道:“一个月,太长了。”
他们今日商讨的结果,便是让李玄耀在这一个月里,无知无觉的失去作为男子,他最看重的那种能力。
观若在椅上坐的久了,又一直闭着眼睛,慢慢的多了几分困意。
“这已经是最合适的方法了。一个月其实是很快的,若是要更快,李玄耀会发觉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在她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穆犹知忽而道:“你去看看蔺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