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原来也一样兵强马壮,奈何家主却是根墙头草,只能为旁人所用,倒是有些可惜。
也难怪晏既或许明知裴家有异,也要过来闯一闯了。
等进了城,城中自然有百姓。围绕在道路两旁,想看趾高气昂的乱臣贼子,也想看她们这些被梁帝抛下的落魄嫔妃。
她只是坐直了身子,背对着那扇车窗。
不知道外面的百姓若是知道车里坐着的就是梁帝的珩妃,会不会气得朝她扔些烂菜叶。
她毕竟算是亏欠了他们的,毕竟梁帝造那座朝露楼,名义上是为了她。
用尽了天下将近一年的税收,而这些钱财,原本是不必这样被浪费掉的。
也有劳工埋骨于其下,那些人是平凡人,也是一个平凡妇人的丈夫,是一个平凡孩童的父亲。
她太知道贫苦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了,越是知道,此刻再面对他们,也就越觉得羞愧。
蔺玉觅看起来却其实是有些渴望接触外面的世界的,只是她也很清楚她不能。
观若用身体挡住了车窗,于她而言其实也算一件好事。
晏既和李玄耀这样的大人物,夜间要去同裴伽饮宴,而她们渐渐被带离了闹市,被关进了一处别院中。
布守同样严密,每隔几步有一棵花树,树下便站着一个值守的士兵。
不过几十步的路程,站了有十数个士兵,晏既真是下了血本了。
若那夜袭之人的目的只是要声东击西,令晏既以为他的目的是要杀死她们这些梁帝妃嫔,实则削弱晏既身边留守的精兵,此时也算是达成了目的了。
七月已尽,庭院中尽栽木樨,正是花开时节,四处尽是芬芳。
若不想着自己是阶下之囚,这里倒算是一个难得的好去处。不免叫人生了旖思,想要坐于中庭月下,饮一壶桂花酒。
每一个院落中都关着四个女俘,倒是比在野外安营扎寨的时候要密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