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来不及回答,蔺昭容又问了一遍,伸手掐住了她的肩膀,“今日你侍奉了谁?”
她有些害怕,“没有侍奉谁,我被那位姓晏的将军赶了回来。”
她察觉到蔺昭容的手一松,然而很快又比方才更用力,令她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观若从来都没有想过,从前在梁宫中总是举止优雅,神情清冷,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蔺昭容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可能的,从前陛下最喜欢你,你是我们之中最年轻的,陛下甚至都没有临幸过你,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你没有跟我说实话。”她看起来极愤怒,说完这句话,扬起手给了观若一个耳光。
观若根本没有防备,加上方才经历了那些事,又走了许多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蔺昭容手上的指甲很长,划破了她的皮肉。她伸手去抚,沾到了星星点点的血。
她见观若摔在了地上,还要过来拉扯她,观若愤力的把她推开,她也摔在了地上。
才有巡逻的兵士发觉了这里的状况,把蔺昭容给拖走了。
她口中尤谩骂不休,却不再是针对着观若,她骂的是颖妃。
“他们只召我去了一次!严嬛这个贱人,又是她抢了我的东西。
从前在宫里就是这样,陛下本来很宠爱我的,后来就变成了她,陛下……”
观若慢慢的站起来。看起来蔺昭容已经失去正常的神智了,她说的话让她觉得很难堪,但毕竟要不了她的命,比起来,还是她脸上的伤痕更严重。
蔺昭容应该也去侍奉过那些将领了,连这样的事情,原来在有些人眼中都是值得争一争的。
为了活命,她也没资格说别人求生的方式是错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那颖妃呢?今日李玄耀帐中的颖妃,她又是做如何想?
观若的左脸已经有些肿了,这道伤口并不短,或许将来会留下一点痕迹。指甲不干净,不知道她住的营帐里还有没有清水能让她清理一下。
她尽量快步的回了自己所住的营帐,才刚刚靠近,就听见了女子痛苦的呻吟声。是吕婕妤,她恐怕是快要生产了。
营帐里的灯火没有熄灭,吕婕妤整个人如同从刚被人水中捞出来一般,身上麻衣被浸透,变成了深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