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住了十五天,不,是十四天半。因为最后那半天,因为他在演习中负伤,直接被送去医院而没有再回来。
住了十几天,他就用这口大柴锅,为战友们做了几顿饭。
“还记得你做饭时的样子吗?”赵刚笑着问。
把大锅盖重新放回去,认真地摆好后,郑晓春点点头:“当然记得,一辈子也不会忘的。当时,因为这个大锅盖总是有水汽,我都要双手拿着,才能把它戳在旁边。”
说着,他就指了指挨着柴锅的墙壁。
“嗯,那时候一是你岁数小、力气小,二是因为你用不惯。”赵刚一边说着,再带着他走去堂屋两侧的屋子看看。
掀开一道棉门帘,郑晓春看着里面的大土炕,心里又是激动不已。
土炕上,还是铺着农村人惯用的草席子。如果铺上褥子,摆上被子,这里立刻就能住人。
这两间屋子的土炕上,曾经住过十七岁的郑晓春,还有其他九名气宇轩昂的战士。
他们每天参加军事训练,回来后继续学习理论知识。然后,他们在空闲时间里,会主动拿起大扫把、笤帚,打扫这座院子。他们又还争抢着,把房东家的水缸,以及自住的这套房的水缸打满水。
这其间,作为城市兵,年龄又是最小的郑晓春,只能双手拎着一个装满水的大铁桶,左右摇摆着,但还是咬牙坚持着,从后院的井台处,走来前院……
走出住间,郑晓春看了看堂屋的那口大水缸,脸上不禁现出了笑意。
跟着赵刚走出这套房子,郑晓春不禁惊呼着说:“还真的下雪了!”
正在锁门的赵刚回头看了看,就继续把门锁好。再收好钥匙后,他不以为然地说着:“怎么样?我说得很准吧?!”
寒风刮得小了,细碎的小雪花,从半空中盘旋着落了下来。
见郑晓春还是望着天空发呆,赵刚接着说:“赶紧回屋吧,外面冷。”
答应一声,郑晓春和赵刚并肩往回走。
犹豫一下,他还是说出了口:“我想下去回京城,不知道这样的天气里,会不会有长途车。”
“这么着急干什么?!”赵刚埋怨着说,“你昨天才到,多住两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