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每年的端午时节,都热闹非凡。
因紧邻秦淮河,这个时节,河面上已然出现了各家的画舫。
只是画舫在端午节那日,却必须驶离秦淮河的中心区,为龙舟赛腾出地方来。
所以这端午前的几日,反而是湖面上最热闹的时节。
谢大太太因谢金科定了亲事,且那姑娘自己又很满意,这几日便一直人逢喜事精神爽。
见谁都是满脸笑意。
府里的下人已经得了不少赏赐了。
等得了纳吉事宜都已经妥当的消息,谢大太太便脚步匆匆的来了谢金科的书房。
兴奋的连门都懒得敲了,直接推了门便进去了。
谁知却看到她往常稳重淡然的儿子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桌上的东西也被他匆忙中拿书本盖上了。
谢大太太暗自瞟了一眼,儿子脸皮薄,且惹恼了他,她怕是得一连几日都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谢大太太心里虽好奇不已,却也没有多问。
“母亲。”
“金儿,过两日便是端午了,母亲特地给你准备了家里最漂亮的那艘画舫,到时你便约了小六出来玩耍一番如何?”谢大太太兴致勃勃的看着儿子。
以后温小六便是她的儿媳妇了,现在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做些什么都需避嫌。
只要有人跟着,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二人去画舫游玩一番,自是也无人会说闲话。
谢金科闻言,想起六姑娘如今已是自己的未婚妻,不知怎的,脸上便觉有些热。
桌上藏着的画,此时也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金儿?想什么呢?”谢大太太见他半天不回话,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谢金科回过神来,收敛心神,又是一副清润贵公子模样,拱了拱手,“一切但凭母亲安排便是。”
平静的语气,似乎方才的失神不过错觉。
知子莫若母,谢大太太虽偶尔觉得金儿不像自己生出来的,但事实无法改变。
儿子虽然在学习上的事情她并不了解,但日常生活一些习惯,她却是再了解不过的。
往常拱手都是左手搭在右手上,这会却是右手搭在左手上,分明就是心神不稳。
谢大太太暗自好笑,却还要给儿子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