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目送她骑上自行车离去,将邮局剩下的最后一扇门关上。
接着,他绕去邮局的后门,掏出车钥匙拧开锁,骑上崭新的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骑。
仍是西斜的太阳,仍是差不多的街道,仍是匆匆忙忙的来取自行车,仍是一模一样的制服,仍是那个跟他爸妈一模一样的公文包。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什么都没想,也似乎什么都想。
自行车不徐不慢,拐弯又拐弯,然后刹车停下,他右腿飞绕过车尾,停了下来。
又是熟悉的院子,又是熟悉的炸酱面味道,仍坐在书房窗口戴老花镜看报纸的爸爸,仍是在厨房做炸酱面的妈妈。
妈妈探头出来,问了每天必问的第一句话:“阿诚,回来了?洗手吃面吧。”
“哦。”他每次都是乖巧应声,然后取了公文包进屋,换了鞋洗了手,随后去了厨房。
李妈妈照例吆喝:“他爸,吃面了。”
“哦。”李爸爸将报纸拿过来,一边看报纸一边吃面。
李诚吃着味道从没变过的炸酱面,看着每天都一边看报一边吃面的爸爸,又看了看一辈子都呼哧呼哧吃面的妈妈,心里的感觉似乎就跟碗里的面一样。
倏地,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手中的筷子有些夹不动。
好半晌后,他开口:“爸,你什么时候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