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兰起身时, 还迷迷糊糊当昨晚是场梦,等下人们提起沈凛骁没用早饭, 白夕兰才确认她那纨绔相公回来过。
沈夫人唤白夕兰一同用早饭, 婆媳闲话, 沈夫人除了宽慰白夕兰,还与她说了安排她识字读书、学算记账的事。白夕兰没有拒绝, 心里却对笔墨一事十分恐惧,她害怕沈夫人会像自己娘亲一样, 费心请来名师, 却因为她愚钝,而对她心生失望。
更别提,沈夫人说这位先生是沈太师安排的,还是名男师,白夕兰就更害怕了。
白夕兰带着万分虔诚的态度到偏院上课,意料之外,是位极好脾气的老先生。老先生耳朵有些聋,故而讲课声音有些大, 但老先生心思极细, 为人和蔼, 从执笔坐姿一点点耐心地教导白夕兰, 不骂人、不说教, 对待她像是对待六七岁刚启蒙的孩童般。
白夕兰笨拙地在白纸上落笔,她本以为先生也要教她女戒,跟她说些为人妇的道理。先生却拿千字文指给她,讲天地论寒暑,竟让她听得津津有味,觉得学习有意思起来。
一堂课,白夕兰上完,认认真真给老先生行了个礼,抱着老先生赠与的书,心中感激不已。
老先生没听清白夕兰的话,等白夕兰靠他耳边说明白,他才恍然大悟和善地笑了笑,像对待孙女般亲切,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给她。
白夕兰刚被沈凛骁打击的心情,因为沈夫人安排的一堂课,又陡然生起不少希望。
她脚步轻快地回院,路上遇到下朝回来的沈太师。
白夕兰只有成亲第二日敬茶见过沈太师,当时沈太师忙于朝中事,又听说沈凛骁一夜不归,冷着脸很是严肃,令白夕兰很是敬畏。
白夕兰慌乱地给沈太师行礼,声音细微地喊了声‘爹’。
沈太师膝下只有两子,习惯了男儿们的调皮顽劣,见小姑娘瘦弱胆怯,也不知该如何与其相处。
沈太师尴尬客套道:“从西院回来的?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