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闻言回首,第一眼看见的,却是遥处熟悉而萧疏的身影,不由身子微僵。她又低头,目光才恍惚着落在沈铎身上,一礼:“陛下。”
态度婉约客气,却没有沈铎想象中的亲近。
可沈铎因着江鹤州的鼓励,又升起一丝希冀,小心翼翼道:“皇姐可以直呼朕为元瑞。”
元瑞是沈铎的字。
江月意外于沈铎的亲近,却也并不胆怯,落落大方回道。“好,元瑞,你是才刚完成课业么?”
沈铎听到想要的称呼,不由面笑靥,露出一颗虎牙。“是,刚从崇文馆回来。今日学了《为政》《里仁》,还写了篇书法,还有……”
林林总总,说出一串令江月头大的内容。
江月心中不免唏嘘,看元瑞还稚嫩的模样,分明还是个小孩,却要学这么多东西。不由泛起些疼爱之情。毕竟是将来执掌天下的皇帝,担子不可谓不重。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过往:“我在元瑞这个年纪,都还未学过这么多书呢,十分厉害。”
因着江鹤州的放纵,她连女红都不曾经手,更别提功课上的懒怠。倒是随兄长学了不少不学无术的东西,但她也并不感到赧颜。
江月晃了晃手中盛着鱼食的小钵。“元瑞想来放松一下么?”
得到皇姐的赞许,沈铎更为兴致勃勃:“皇姐,我也可以么?”
“嗯。”江月思忖:“待会儿喂够了,不如也试试垂钓。”
于是一朝天子与长公主,就如共商大事一般认真地喂饱了鱼,又派宫人去拿了鱼饵鱼竿。在皇宫的天池边支起小几,竟就这样如孤江垂钓一般钓起了鱼。
两人不时叽叽喳喳,江月乐于分享昔日从江鹤州那习来的垂钓经验。而沈铎则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新鲜事物,兴奋得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