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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才过两日,安国公府就焦急万分地请人来退了亲。连聘礼也收回得一干二净,像是生怕沾染上半点关系。

郑氏慌忙询问。来人的态度却十分小心恭敬,只道皆按府上命令行事,另外转达了安国公的原话:

“小儿莽撞,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萧七娘子多有见谅。”

此时,袁述正看着满院堆的聘礼,不敢置信。

“阿耶,都说好了,我要娶她的——”

“你这不肖子孙!只会成天给我惹祸,你懂什么!”安国公气呼呼道:“你以为你出身世族,又是国公之子,就很厉害?如今长安的天早已经变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借我之名,私贪过百姓膏腴?”

袁述大惊:“阿耶怎会知道?不对,儿没有,儿只是,只是……”

安国公不欲再听他狡辩,他自知四郎平时性情厮混,然而幺子多宠,都是他之过错。

可他纵是疼惜骨肉,思及那人一贯雷霆手段,也还是得作出一番交代。

安国公闭了闭眼,招手沉声:“来人!将四郎带去宗祠,行家法。”

听着外头袁述惊恐的求救声,渐渐转为呻|吟,安国公夫人揩泪道:“夫君怎能如此狠心,述儿不就娶个落魄侯府之女,难道还辱没了她不成!”

安国公却长叹一声。“夫人,你不懂,是四郎他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贵人啊!”

他联想前日上朝时,被摄政王那寒意刻骨的淡金眼瞳一扫,此时仍觉背后冷汗涔涔。后头秦王府那位古伯又私下见他,老人家看着和眉善目——

却施施然递上一封罪状,言语之间的暗示,更是令他心惊肉跳。

“一顿家法,我都还怕难使那位息怒,今后还是得让四郎少些出门。我看那老伯言下之意,述儿想娶的,竟就是被那位看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