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正沉浸在修行里,忽然就觉得四周一片压抑,压抑到她甚至维持不住盘膝而坐的姿势,只能撑着手艰难地抬头看向上方。
那里似乎有一道灰扑扑的道印,正环绕着她,似乎是想冲向她的神魂。
容夙不知道那道印是什么、从何而来,却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致命的杀意。
她就知道了,这道印是来取她性命的。
她现在都修到知微境巅峰了,怎么还是什么东西都能取她性命啊?怎么她还是弱小卑微到不值一提呢?
容夙眼里满是阴森冷意,直接就拔/出旁边的黑刀,一刀劈出,水榭都被她劈出一道刀痕。
那朵道印却不受影响,甚至像是兴奋不已,径直冲向她额头,灰光一闪,消失在肉眼能看到的地方。
容夙只觉一股磅礴汹涌的杀意冲向她脑海,似乎要将她彻底湮灭。
像波浪翻涌不息,像高山势不可挡,而她只是一叶扁舟、一段枯木,根本就无法挣扎。
小光球着急的声音很快响起来了:“容夙,这是名字咒杀术。”
它将什么是名字咒杀术大概跟容夙说了说,声音里满是绝望:“怎么办?我帮不了你。而且名字咒杀术是无解的,除了修南疆一道、道境感悟在施咒人之上的修士,谁来都没有用。”
名字咒杀术。
容夙忍着脑海里那股暴动的杀意默念了一遍,问小光球道:“所以那施咒人是以容夙二字为基本来结咒杀印的?”
“是啊,容夙,你这回是真的完了。”小光球能感受到不远处那两道踏空赶来的身影,不由有些难受。
容夙要死了。
那南宫焰也要死。
但容夙都还没有如愿以偿,南宫焰也是。
小光球想着,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却也是第一次忘记容夙死了,世界也会崩塌的事实。
然后它听到了容夙低低的笑声,不由诧异无比:“你都要死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就算容夙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但这也太不一样了吧?
“我不会死。”容夙沉声道。
她忍着那股疼痛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把黑刀抱在怀里,躺在地面上仰头看向屋顶,笑声低沉:“名字咒杀术,好厉害的手段啊!”
“那如果我真正的、原来的、第一个拥有的名字不是容夙,那施咒人是不是就拿我没有办法了呢?”
容夙声音轻轻,含着说不出的讥诮。
她也不是在问小光球。
因为她是知道答案的。
那股疼痛虽然还在,但杀意却慢慢消失了。
就像是某个奉命前来追杀的杀手,来之前跟雇主确认了目标的长相、外形、特征,然后磨刀霍霍准备动手,却发现目标的种种外形都对不上,甚至性别都是相反的,所以无从下手。
滑稽无比、大错特错,只如做无用功那般荒谬。
小光球说这手段很不一般,那么那施咒人要施展这样的手段,付出的代价应该不少吧。
容夙就再次笑出声来,这次声音里都是愉悦和得意。
“容夙!”南宫焰的声音藏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