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柏坐下,便听见沈白有些打抱不平地说道:“他们两个到底哪里有勇气质问别人怎么看上你的,长得和两个窝瓜一样。”
贺川柏没忍住笑了一下,那胃里有些烧灼的疼感,他低声道:“谢谢啊。”
沈白眼神闪烁一瞬,“客气什么,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
“如果真的要客气一下的话,就给我剥虾吧,我想吃虾了,我不想自己剥。”沈白望着眼前大盘虾,不由改口道。
贺川柏用手背蹭了蹭自己发烫的脸颊:“我可以给你剥,但是可能还会有人来找我谈事情......”
“谈什么事情,就是灌酒,你给我剥,我来给你喝。”沈白穿着鞋踩着板凳上,抱着膝盖,很幼稚的坐姿。
贺川柏犹豫一瞬:“不能得罪人......”
“不得罪,我给他们伺候得明明白白的。”沈白轻哼一声。
贺川柏带了手套,给沈小少爷剥虾,没过多久,便见果然有人来找贺川柏喝酒。
这些男人,感觉吃饭不灌几杯酒,就说不了话,舌头就不会用了。
见贺川柏想要站起来,沈白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后看着那人,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秦来,露出一个微笑:“他在给我做事,你要喝酒,我陪你们喝,来。”
沈白端起之前那半杯香槟。
秦来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朝着旁边的投资人介绍,“这位是沈白,沈从良的亲弟弟。”
听见沈从良的名字,那些人脸上明显出现热络,但是也有头铁的,满脸不爽的大爷样:“要我说,秦导你们这演员也太不敬业了,哪里等着投资人来找演员喝的,太不懂事了吧,谁家剧组的演员不是毕恭毕敬地跟在金主爸爸的屁股后面......”
沈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人被同伴扯了一下袖子,那人卖着笑脸:“你傻了吧,没听过沈从良是谁?”
“这么和你说吧,京圈的资本,大部分看见沈总,都要喊一声沈二哥,甭管你什么人物,在他面前得盘着尾巴。”
顿时,那人没了声响,随后尴尬一笑:“这样哈,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先喝一杯。”
沈白没什么表情,拿着手中不知道谁塞给他的名片,说道:“知道你们尊重我二哥,我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就和他说道说道......”
“哎呦,那可真是不错......敬您一杯,有时间一起打高尔夫吗,这边的高尔夫球场就是我的......”
贺川柏听着他们奉迎着沈白,微微松了一口气,细细将手中的虾线去掉,脑袋还是异常清醒的。
不过十分钟,这边就彻底清净了。
沈白夹着虾,吃了几口也不想吃了,挑眉得意看着贺川柏:“你早让我出手,就不用喝这么多酒了吧。”
贺川柏笑笑,他很清醒,他和沈白没什么关系,躲得到了这一次,躲不了下一次,不过这是沈白的好意,他也不好拒绝。
“你先吃着,我去一趟洗手间。”
沈白见他脚步虚浮,也跟了过去,包厢里是有厕所的,但是贺川柏却不想呆在里面,所以跑到外面来了。
胃里像是被人挣扎似地疼,翻滚着喝进去的酒精难受得心都慌了。
沈白就跟在他身后,他却半点没有察觉。
厕所里传来催吐的声音,贺川柏直接将手指伸进了喉咙,趴在马桶上催吐起来,他对自己挺狠的,喉咙也被呕吐侵染得火辣辣的。
沈白没有跟着去隔间,他站在外面,听见里面男人咳嗽难受的呕吐声,想必现在样子应该十分狼狈。
他手指默默攥紧,脑海里不自觉浮现的是他在片场演戏时的游刃有余,对谁都礼让三分的温文尔雅……
其实贺川柏和王绪这个角色有些相似的,都隐忍得可怕,成熟稳重,当他不故意表露出来时,你永远不知道他真实心情,更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崩溃。
贺川柏眼眶都红了,两指被他强硬的在喉咙扣动着,那胃里刚刚喝进去的酒,都尽数吐了出来。
他额间青筋凸起,涔出薄薄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