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

他被人接过去,最后被一个严肃的黑脸男人抱住。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满是厌恶地说:“怎么是个丫头片子?这都第四个了,谁能养得起?淹死吧。”

做了这么多次梦,这是他第一次体会死亡。他成了无力反抗的婴儿,明知道死亡在逼近却无力挣扎。

他怒骂他叫喊,发出的却只是一声声哭喊。

动手的人有些不忍,但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是说:“谁让你是个女娃呢?”

冰冷的河水淹没口鼻,章宋就连最后的哭喊都发不出,满腔愤恨地死去了。

“弃婴塔中无男骨。”花朝摇摇头,“他还能恨,这个真正被淹死的孩子,连恨都不知道,就已经冤死了。”

下一个梦,章宋成了头胎女儿,刚好赶上计划生育,父母为了生二胎交了大批罚款,并将所有罪过都推到了女儿的身上。

这一次章宋也没能健康长大,她因为偷吃了一块给弟弟的红烧肉,被热油灌嘴,当天晚上就死了。

再后来,他终于成了一个七岁女孩,可以正常上学读书。

此刻他忘了这只是梦,他想着自己终于有了上学的机会,这就是他翻身的资本!只要他能考出去,就能离开这个山沟沟!

在现实中从未如此努力过的章宋,白天上学下午回家做家务,晚上才能抽空写作业,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然而变故还是发生在他初中毕业那年。

义务教育结束了,不再有人逼着他父母送他去学校,而多年来发育迟缓的他,在这年终于来了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