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烟:“打包回去慢慢吃啊,宵夜也吃,早饭也吃,午饭也吃,什么吃完什么时候算。”
季童小小声说:“好狠。”
沈含烟就又笑了。
这火锅店是雕梁画栋的仿古建筑,漆成红色的木窗棱开得很大,窗户半开着,清新的空气和红油的香气混为一谈,一边是演绎季节更迭的草木清芬,一边是吵嚷着喧嚣的烟火人间,而沈含烟坐在其间,终于有了奢侈浪费的资格。
她终于可以对季童说“慢慢”,终于可以对季童说“明天”。
她的人生,终于又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了。
她微笑看着面前的小兔子被辣红了嘴,小巧的鼻头也是红的,辣得吸吸嗦嗦又还要继续吃,吃一口就喝一口豆奶。
沈含烟:“小季总,没出息啊。”
季童居然理直气壮的点点头:“你说了,我可以没出息的。”
她的童年从无骄纵的机会,懂事和沉默成为她过早武装的外壳,而在她二十三岁的这一年,她终于能坐在沈含烟对面,把那个走失在岁月深处的小孩放出来。
沈含烟拍拍自己身边的长条凳:“坐到我这边来。”
季童捧着油碟,乖乖巧巧坐过去。
沈含烟又给她倒了杯豆奶,看着她喝完,问:“还辣吗?”
“辣啊!”
其实已缓解很多了,辣从直冲天灵盖的刺激,变成舌尖上绕梁的余音,但有了人疼惜,好像再小的委屈也值得拿出来说一说。
因为沈含烟不会不耐烦,而是叫她:“舌头伸出来。”
“干嘛?”季童很警惕:“你不会整我吧?”
“伸出来。”
然后沈含烟对着她舌头轻轻吹了下:“这样,有没有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