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人生来就是不同的,说的不好听些,从出生起就分出了高低贵贱。”
王老爷子双手放在拐杖的龙头上,哪怕是保养的很好,整张脸也不可避免的留下岁月的痕迹,在木质屏风落下的阴影中显得阴阴沉沉。
他笑了出来,“我知道你想否认,想说那些文人的天下大义。可这不是那些文人捏造出来的理想世界,而是现实。在现实中,往往是抱节者死,利己者生,谁能愿意舍生求死?你来扬州,当真就没有半点其他心思?
若是你愿意高抬贵手,不仅眼下的问题能够迎刃而解,到了圣上面前有个交代。就是千金美婢,只要你想,王家都可以悉数奉上。安王世子,你意下如何?”
顾淮安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茶杯的边缘来回转动。他看向对面耄耋之年的老人,上挑的凤眼充斥着厌恶与轻视,就像是在看什么污秽一般。
总有人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残忍与伪善,企图污蔑所有人下水来安慰自己岌岌可危的良知,才能理直气壮在害了别人之后说上一声“大家都是如此”。
可真的是这样吗?
哪怕不说圣人言论以及贤人之举,就说揭开江南丑恶一角的蒋侍郎和蜷缩在扬州多年仍旧肯站出来的施大人。他们远远算不上什么圣人,也有自私的一面,苟求安全和荣华。可在面临抉择时,哪怕知道危险他们遵循自己的内心,来换取扬州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的零星可能。
正是有千千万这样的人,才能构建如今的是太平。
这些王老爷子不懂吗,他太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