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上门道歉求情,只是因为我的权势,伤害到了她女儿的切身利益。她恐惧权势而已,并非真心悔过,如若不然,事发的第二天她便应该携女上门致歉,而不是等到浔阳伯府态度明确之后再来。我知道你心软,但也要看对谁,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心软,明白吗?”
“哦。”孟允棠松开他的袖子,心情复杂地往外走,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一事,回身对他道:“你以后再也不要晚上去找我了,那些人刺杀你一次不成,只怕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要以身犯险。”
“心疼我了?”贺砺眉梢微挑,眼底带笑。
“谁心疼你了?我是怕、怕这种凶案多了,吓到我阿娘。”孟允棠绷着小脸说完,还哼了一声,转身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她离开后,鹿闻笙进来,不等他说话,贺砺吩咐道:“派十个人跟随保护她,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晚饭自行解决,入夜去孟府巡逻守卫,天明回来,换十人替班去。”
鹿闻笙领命出去,不多时又回转。
贺砺问他:“审得如何?”
鹿闻笙道:“那厮看到这串狼牙项链,知道项链的主人都死了,撂了一些。据他交代,他们是北平郡王咄必颉的次子贺逻伽豢养的杀手,名为敖牙卫。此番奉命潜伏在长安的一共十二人,但是潜伏在此的任务是什么他不肯透露,说,除非咱们答应他一个条件,他才肯和盘托出。”
“什么条件?”
“帮他杀一个人。”
……
孟允棠骑着马溜溜达达地来到东市,心事重重的。
她一直在回想方才贺砺说的话,她承认他的话自有道理,但是,就因为那日那番口角,让一个女子被夫家休弃,让一个孩子刚出生就与亲娘永远分离,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