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处是,柳家大郎丧妻三年未娶,怕是与亡妻感情深厚,也不知现在心里是否还惦记着。而且他已有嫡子,若心中真的难忘故人,那定然会更疼爱亡妻留下的子嗣,难免会薄待将来你生下的孩子,这却不美了。”
孟允棠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忍不住羞恼道:“阿娘,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倒连孩子都想出来了。”
周氏叹气道:“我这不也是为你担心吗?上巳节,曲江池畔,那贺六郎为何与晏辞打起来啊?柳家大郎虽说也不算尽善尽美,但比起这两个人,还是柳家大郎更让我放心些。至少,若是他对你不好,你阿娘和阿爷还能上门去为你讨讨公道。”
孟允棠颓丧,歪过身子靠在周氏肩上,眼神忧郁,道:“为何就不能让我好好地呆在家里呢?”
周氏嘴上不语,心中却道:要有这一天,除非你那个爱替儿孙做主的祖母不在了。
绥安伯府后院,孟础清与孟础明两兄弟灰头土脸地从孟老夫人房中出来,恨恨地走到后花园小湖边。
孟础清一脚将湖边一颗小石头踢到水中,站在岸边叉腰不语。
孟础明在他身边悻悻道:“我真不明白,把七堂妹送去给贺砺做妾有什么不好?祖母为什么不许我们这样做,还要把我们大骂一顿。若说她不屑攀附权贵,当初把七堂妹许配给晏辞时,也没见她拦着啊。贺砺不比晏辞好?”
孟础清道:“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不论如何,张家对贺砺都有恩,就算贺砺一时意气放话说不与张家来往,那张家在太后与圣上面前还是有些面子的。张家势大,阿爷和阿娘就必然要孝顺她,对她唯命是从。三叔和三叔母因七堂妹的婚事与她有龃龉,她自是不愿意看到三叔家也攀上贺砺。”
“那怎么办?祖母不肯派人去叫七堂妹过来,要不我们随便派个丫头过去?万一七堂妹见不是祖母身边的丫头,心生怀疑不肯过来怎么办?要不去找阿娘帮忙?”孟础明没主意了。
孟础清摇头道:“不行,祖母现在知道你我有这个意思,怕我们不死心,定会盯住阿爷阿娘这些我们能求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