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到下人寮房处,却又瞧见了立在门口的郑衣息,方才他脸上?洋溢着的喜色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些森然的歉疚。
双喜正欲走上?前去与郑衣息说话,回廊上?却来了个二房的婆子,正是苏氏身边最受器重的金嬷嬷。
她遥遥地立在回廊上?,笑着对郑衣息说:“三爷有要紧事儿要与世子爷说呢。”
催促声响起了几回,郑衣息才把目光从眼前的寮房之中收回。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或许他应该为了烟儿的拿乔而?倍感恼怒,或许也?该斥责她不知尊卑。
可这样?的话他如今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细细密密的歉疚与不忍好?似蛛网一般包裹住了他,既是裹住了他的怒意,也?裹住了他的高?高?在上?的自尊。
金嬷嬷的说话声第三次响起时?,郑衣息终于是走上?了回廊,一步三回头地瞧着身后?的寮房,见里头的人没有半分动静后?,这才往二房而?去。
二房最东边的易竹阁是郑衣炳的住所,郑衣息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冲鼻的酒气,便见郑衣炳正坐在软塌之中,手里还提着个酒壶。
郑衣息本就心绪不佳,见状则立马快步上?前拿走了郑衣炳手里的酒壶,沉着脸骂道:“大白天喝成这样?做什么?”
郑衣炳生的虽不如郑衣息丰神俊朗,可却也?是个面?貌清俊的公子,只是被声色犬马的荒淫日子掏空了底子。
他一见郑衣息便落下泪来,只道:“小?雨儿怀了我的孩子,却一尸两命难产而?死。我心里实在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