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像何氏这样的知情人才能想到,方才江桐撞上轿子,恐是故意为之。
江桐并非宅心仁厚,只因那轿里坐的不是旁人,而是他故妻,卫燕。
也不知他究竟为何非要拦轿,毕竟他与卫燕的事,早已都过去了,两人应当各自珍重,开始新的人生,而非牵绊纠缠。
何氏如此想着。
便出面相帮卫燕说话。
她不再躲藏,从人群中站出来,直面江桐,嗓音清越道:
“我家妹妹好得很,不牢公子费心,今日全是我们自己的不是,冲撞了你们的游行队伍,阖该赔礼道歉。还烦请公子让个路,我们这就打道回府去。”
何氏是个伶俐的,一番解释说的有条不紊,让人无处指摘,也就是说,江桐若再不给他们放行,便就说不过去了。
卫燕坐在轿内,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好在嫂嫂是聪慧识大体的,能替她解燃煤之困。
但事与愿违。
当何氏下令轿夫抬轿动身之时,江桐并未如他们所料地退身放行,而是又一次拦住了她们前行的道路。
这一回,他的漆眸,无端透露着几分沉冷,更有些执拗的神色。
那只骨节分明,匀称修长的手,直接攀住了车夫所抬的红漆木杆。
让轿夫们再前进不得一步。
见他如此为难。
何氏冷下脸来,“公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仗着自己新科进士的身份,对我们强加阻挠吗?”
面对何氏的据理力争,江桐垂眸,看不出情绪,薄唇轻动,只道:“是某唐突了。”
他如此说着,那只抓在轿杆上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引来路人一阵又一阵的哗然。
面对众人的质疑不解,江桐却很是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