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泛白干裂、微微发颤的唇角,紧紧盯着那马车驶去的方向。
顷刻,几乎是鬼使神差地,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追了上去了。
那双本未痊愈的腿,因为风寒侵浸,已然痛入骨髓,可此刻这份痛,哪及他心中憧憬。
他拼命地往前追赶,尽管身形蹒跚踉跄。
可那辆翠帷华盖的马车,就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在他面前越行越远,渐渐转失在长街巷陌。
他一下子慌了神,脚下步子松软,极其狼狈地跌到在地上。
泥水溅满了长靴,亦洇染那素白的长裾。再无一丝风雅公子的面目。
黑沉沉的天色里,他匍在地上,望着那车马行驰而去的方向。
突然从喉间溢出沉闷的音节来。
压抑着浓浓的鼻音。
不知是哭还是笑。
可渐渐的,那声音变大,变成支离破碎的笑。
“哈哈、哈哈哈。”
他抬起脸的时候。
眸中蓄满了水光。却张扬着肆意畅快的笑。
眼底藏的那份偏执却近乎疯魔。
卯时昏沉,日色一点点升起,驱散无边无尽的暗。
马车驶过重重宫门。
经历道道关卡。
终于进了戒备森严的皇家内苑。
此刻晨光熹微,自气势恢宏的殿宇背后折射出来,给吻鸱、飞檐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芒。
马车停在泰安门前,卫燕随着家人下了车,在父兄的领路下,踏着玉石铺就的宫道,往宫苑深处走去。
一路上,林立殿宇、碧瓦朱甍、连绵廊桥,各处都张灯结彩,布置得喜庆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