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笑着拖长了嗓了应下,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碧草走后,卫燕坐在镜前,解鬓脱簪。
长长的乌发披散下来,如墨色的绸缎倾泻。
卫燕瞧着镜中的自己,无数回忆涌过心头。
如今她正值桃李,花一样的年华,其颜灼灼。
却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了。
大约是那双乌玉般的杏眼,就好像是失去了曾经的灵气,被生活磋磨得只剩下疲惫。
回想起今日市集上所发生的一切。
卫燕倏然鼻尖酸涩,再次红了眼眶。
若说人前她是不能落泪,是必须强撑着一口气坚强面对的。
四下无人时,她却是脆弱的。
宛如漂泊无根的浮萍,卸下满身防备,终究归于平静。
碧草有点说得很对。
她从来不是那样锋芒毕露的女子。
相反,从小到大,父亲总说她太过柔婉谦和,不知争抢,半点不似他的性子,今后容易吃亏。
也不知道父亲若是看到她今日的表现,会不会为她抚掌称好?
思及此,卫燕苦笑着弯了弯嘴角。
想到白日江桐与她隔街相望,投向她的那束难以理解的目光。
卫燕更是心头泛凉。
他总是不能理解她的。
不管是最初在侯府、或是成婚后在江家,亦或是眼下她抛弃一切,跟着他来杭州做参军夫人,陪他过苦日子。
他对她,永远都是划了道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