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刀,只是手中的刀已卷刃,身上的血凝成暗色的垢,如同一个从地府深处爬出来的恶鬼。
他好像听到鸣金收兵的号角,但那声音飘到他耳中时,那么近又那么远,像是他疲惫之中所出现的幻觉。
他不敢停下来,他怕停下来就是刀兵加身的死期———直到有人架住了他的刀。
他迟钝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失控了!”架住他刀的那人说,“严苏,停下来!”
严苏……应该是在叫他?
大脑接收到这信号,却迟钝地做不出反应,只有身体在做着那一整套本能的动作,一整套完整的、杀人的动作。
然后———
他手中的刀被挑飞。
失去了武器后他终于停下,疲惫感山呼浪涌,顷刻间吞没了他。
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
等他再次醒来后,他已经回到了营地之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耳边是伤兵此起彼伏的哀嚎。